“謝手分,你怎麼親自來了,老張,上盞好茶來!”範銘表現得異常的親熱,他方一進來,範銘就帶著臉上吟吟的笑意迎了上去,請座,乃至於端茶都是他親手送上去的,這讓一旁的老張看得都有些發虛,這還是和外麵傳的一般兩人在狗咬狗麼的?
範銘的親熱讓謝沛南的尷尬緩解了不少,起碼在僚屬的麵前也不至於落了麵子。範銘也絲毫沒有提起這前天的事情,隻是虛心好學的跟謝沛南請教些公事上問題,謝沛南也認真的回答著,若是有不知道情況的人看來,這好一派同僚和睦的景象!
到謝沛南離去的時候,範銘送到了門口,在轉身的那一刻他分明聽到了謝沛南一聲壓抑後而有隱約釋負的吐息聲,這聲歎息讓範銘不由搖頭一笑,這涮人玩的事還真有意思!
高興之餘範銘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擔憂,按說自己這次的行為有些挑釁的嫌疑,但他相信自己把握得很好,即達到了讓自己在衙門中立下足的目的又沒有觸及到他們的利益,顧忌到王知縣上次展現的手段他們也不會輕舉妄動,希望這件事不會觸及到卜縣丞同謝主簿的底線!
到了晚上散班的時候,範銘回到家中,門房老福頭稟說剛有客人送來了禮物,接過那兩盒簇新的三封禮盒看了看,範銘疑惑的自語道:“這謝沛南會有這麼懂世故?”。
一進後院,在二進門口等著他的卻是不斷向外邊張望著的莫惜容,“今個兒看起來起色不錯,有高興事兒啊?”。
範銘捏著莫惜容的手,飄飛地思緒終於是收了出來,心裏有一股油然而生地實實在在的溫暖,笑了笑,將手中的禮盒提了提,“有人送禮,當然高興。”。
將要邁步踏進院門時,範銘驀然發現的停在院子外的馬車不見了,“莫寶明回去了?”
莫惜容嗔了他一眼,“都快成親了還直呼名字!”順手接過範銘手中的禮盒,“今天晌午一醒來就回去了,臨走還要了兩壇酒呢。”
範銘啞然一笑,反倒是暗中鬆了口氣,少了個老爺要伺候他也樂得清閑,也正好同家人多些時間相處。拉起婦人的手往家裏走去,“走了更好,咱自個偷著樂!”。
一進屋,莫惜容便讓香雪準備好梳洗熱水,自己轉身去了灶房通知李嬸的開始準備飯食,如今範銘在衙門中正式有了差職,回來得晚,家中自然是要等他回來之後才開始做飯。
在熱水端來之後,婦人也隨著進了房間,範銘記起今天讓小七去打探兩個姐姐的事,拿起手巾帕子潤濕了往臉上抹去,問道,“讓小七打探我姐的事有著落了麼?”
範銘洗臉的動作將水濺得四散,又惹得婦人一陣嗔怪,“看你,還跟個娃娃似的。”接過範銘手中的手巾,貼著範銘的身子細細的擦了起來,隨口答道,“聽小七說都找到地方,隻是沒有對過照麵。”
“嗯,改明兒我抽個時間去接她們!”
事情有了著落,衙門中的暫時也立下足了來,這天晚上範銘心情較之以往放鬆了不少,陪著範秦氏拉拉家常,莫惜容同張婉兒也陪在一起,通過這些天的相處,範秦氏對莫惜容的看法雖然還是有些芥蒂,但已經是大有改觀,一家人相處倒也其樂融融。
範銘心中頗感溫暖,這兩年一開始時一門心思的在擔憂著生計,後來再是前程,娘倆幾乎說不上幾句,像今天放開心思的和樂場景著實難得。
安頓完老娘休息,範銘本想再溫溫書,卻發現本放在書房的門卻是被鎖了起來,這才想起範秦氏讓他歇歇養養眼的話來,對於老娘的這種行為既感溫暖又是無奈,然則這份心意卻是人世間最偉大的母愛。
隻是他不管是從前還是後來讀書上學晚上睡覺都不太早,要讓他突然間八九點鍾就睡覺也著實為難,索性臥房中還有幾本閑書,許久未曾陪莫惜容這婦人,歇息一兩天也好。
回到臥房的時候,婦人竟然有些意外的激動,範銘心中溫暖之餘又有些憐惜,也許是前世沒碰到過一個好女人,莫惜容這婦人在他看來就像是老天給他送的一份禮物,裏外都能操持不說,還知書達禮一心為著自己,若是今生不能好好對她也就妄為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