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家團聚,闔家歡樂的樣子他是打心底的高興,俗話常說成家方能立業,在這個官本位和土地本位的時代,家顯得尤為重要,有了家才能放手在外拚搏,為的是總有一份常情在。
在和家人又聊了會兒家常之後,範銘怕莫惜容身子累,就先攙著莫惜容回到了內院,正當他享受著兩人之間的一些小溫存時候,外麵丫頭小環進來稟說門房有客人請見。
“誰啊?”
“是幾位宿州來地客人請見”,老福頭說著地同時遞過了名刺,“仿佛是商賈人家,而且他們來的人雖少,但帶來的馬車可不少,堵了小半條街哩”。
“宿州來的?”,範銘心中一喜,接過拜帖一看果然是宿州商人,而且上麵的名字仿佛他還有點熟悉,好像就是那次他到宿州去收貨時認識的大綢緞商方有山,看來王稼軒的宿州之行已然起到效果了。
“開中門,迎接客人。”哈哈一笑之後,範銘將身上的衣衫正了正之後,又向莫惜容說了一句,“有一位貴客到了,是宿州的大綢緞商,咱們要開鋪子少不得要更他打交道,待會兒你也見見。”臨了,又對小環吩咐道:“去隔壁,將三姑爺請來。”
“是,大官人。”
又待整了一番容妝之後,範銘起身往客廳而去,方有山依舊是那副一方巨賈的模樣,不過比之那年在宿州見到的那次衣著上更加的富貴,雖然衣裳的樣式沒變,但那料子用的卻是綢緞綾羅中最為稀少珍貴地極品絲緞錦,這種織物是皇宮貢品,與金同價。單單是他這身衣裳就不知道得值多少錢。
“範兄,年餘未見,想不到如龍入雲了,想不到今日一見已是市易務判司了。”方有山人未進,聲音便就從客廳外麵遠遠的傳了過來,而且其進來的速度也飛快,“少兄風采固勝往昔,不怪為兄冒昧上門拜訪吧!”
“哈哈,方兄哪裏的話,我盼方兄如久旱之盼甘霖那”,範銘哈哈笑著拱手道:“方兄來得正是時候!”。
“少兄此言實與我滿心羞愧,方某雖乃一介商人,卻也有文武意氣,”,方有山也是一臉的燦爛,拱手還禮之後,笑著一指身後地那一排馬車道:“往日宿州一見如故,初次登門略備薄禮,還請少兄笑納”。
“嗬嗬,方兄太過客氣了,你這可不是薄禮,未有寸功,不敢受啊”。裝了七八輛馬車還薄?範銘暗自搖頭,玩笑了一句,“今日方兄可是為那隋堤而來?”。
“嘿嘿,正是。”方有山此人雖是市儈,但有一個好處,就是直爽,拍了拍胸脯道:“這消息還是在應天府銷貨的我家小舅子帶回來的,這不生怕晚了,當天就趕了過來,望範少兄念在當年咱們還有點交情的份上拉拔兄弟我一把。”
“方兄,你可來早了。”範銘這才知道方有山不是在王稼軒哪兒得來的消息,而是有自己的渠道得來,這人也著實有魄力,“你若再晚走兩天,我派去的人就應該到宿州了,他會將情況都說清楚,屆時等各州各大商賈一一齊聚應天府,再公開拍賣,價高者得。”
“拍賣?價高者得?”方有山是何等精明人物,在腦中稍稍一轉就明白了範銘的意思,而此時望向範銘的眼神變得恭敬了起來,“範少兄的意思是這等到那一天才能買地?”
“大概是這意思,不過嘛……。”範銘沉吟少許,“方兄你我相熟,總得要照顧一些,你先在隋堤仔細觀察一番,若是看中了哪塊地就告訴我,我給你預留下來,不過這價格還是得在拍賣會上定,如何?”
方有山一聽頓時大喜,“少兄果然義氣,這等大情老兄我記在心裏了,來日定有厚謝,外麵的那些小意思還請笑納啊。”
“是什麼?”
“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平常用的一些瓷器,及一些布帛綢緞,還有一些香料。”
“這個……我可不能收啊”,範銘看了看這一連串的七八輛馬車,方有山送來的該就是整套瓷器及幾十匹高檔綢緞了,“這可太貴重了”。
方有山仿佛早就料到範銘會這麼說,聞言也不再勸,扭頭對著外麵吩咐了一句,“來啊,把瓷器都給我砸了,香料都倒到溝裏去”。
“老爺……”,隨同方有山來的貼身隨從聞言眼睛瞪的老大,片刻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拖著腳步哆哆嗦嗦的往外走,就要喊人實施這‘浪費’行動,範銘連連的叫住了他,“方兄,暴殄天物,你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