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診室。
楚河躺在病床上,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額頭的溫度滾燙到醫生都能皺起眉來。
季曉明坐在一旁,腦子裏全是楚河剛才揪著他的衣角,顫抖又恐懼的說:“警察叔叔,我要報案,有人強奸我……”
季曉明一驚,正想問問怎麼回事,但渾身發抖的少年就仿佛耗盡所有力氣,軟乎乎地暈倒在了地上。
抱起來的時候幾乎輕的感覺不到重量,整個人都是滾燙的,燙的他心驚。
可他不知道這小孩兒的家長是誰,隻能先把人送來醫院,冒充他的家長挨了醫生的一頓罵。
一見楚河有動靜,季曉明趕緊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你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
楚河忍著下體撕裂般的疼痛,艱難地坐起身,接過水道:“謝謝。”
因為燒還沒完全退去,他的嗓音嘶啞的不行,聽著讓人不自主的心疼起來。
“不用,能跟叔叔說說你……”季曉明猶豫了一會,怕刺激到病人,溫聲問道:“說說你被強奸的事嗎?”
楚河拿著杯子的手抖了抖,水險些撒到床單上:“嗯……前天大概六點的時候,我剛好放學回家。然後經過一條很昏暗的小巷,走到一半吧,一個男人就突然出現,把我拽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出租屋裏麵,按著我的手就開始脫我的衣服……”
光是少年顫抖的音調和不由自主交叉著雙手護在自己身前的動作,就足以讓人感受到他當時到底有多麼的絕望。
季曉明想起剛剛自己給他換病服時無意識的蜷縮,那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和脫下衣服後少年身上交錯的青紫的痕跡後,頭皮一陣發麻。
他不敢再去問楚河。
淚珠一顆一顆地砸下來,楚河壓抑著的哭聲讓季曉明深切的體會到了他的崩潰。
但沒有人能切身體會他人的疼痛。
季曉明抽出紙巾給楚河擦擦眼淚。
少年就那麼坐在那裏,瘦弱的身軀隱在被子下,黑色的短發亂糟糟的垂在臉頰兩側,哭得鼻頭泛紅,更是給他增添了幾分乖軟。
“先別哭,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我叫楚河。”
季曉明撫摸著他的脊背,耐心的哄著情緒瀕臨失控的少年,輕聲安撫著:“楚河是嗎?很好聽的名字,成年了嗎?”
“十……十九歲了。”
楚河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沒再接著掉淚,小口小口喝著水。
“能給家裏人打個電話嗎?”
“沒有……家人,我是孤兒,父母……沒見過。”
楚河低頭絞著手指,季曉明越聽越心疼他。
他其實也才二十三歲。
明明沒比自己小幾歲,但他的遭遇卻比他更加不幸;明明還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是個好年紀,卻遭到這種對待。
“別怕啊,你有地方住嗎?我也擔心你,要不你來我家住幾天?我也好照顧你,等凶手落網了我就把你送回去。”
楚河抬眼看著季曉明,眼睛裏蒙著一層霧,上揚的眼尾通紅,似乎是要確認一下他說的話是真是假,猶豫了好久才開口:“好。”
“……不會給叔叔添麻煩吧,”楚河咬著下唇,看起來好不可憐,像一隻流浪已久的小狗一樣,在盡力表現自己的乖巧,“我會很乖的。”
季曉明立馬搖頭:“當然不會!”
“那就謝謝叔叔了。”
感受到季曉明手逐漸抽開,楚河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回抱住季曉明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