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如此啊!”
顧南笙一向懶懶的眼皮子掀起波瀾,裏麵波光流動,似有萬丈深淵,也不知是何等情緒。
隻聽他講道:“阿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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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笙記憶不合時宜的解開了一條縫隙,還記得,胃部灼燒的酸痛感未緩解分毫的時候。
日複一日的……
仿佛有千百萬隻蜂針紮在自己的內部,從裏到外慢慢滲入毒液直至溶解透支。
而那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都閃著爍爍紅光。
顧南笙瞧見了一道又一道的潔白人影,都浸泡在紅光之中,而紅光正中央有一道湖畔。
此時,時間仿佛倒流而去,又仿佛,無所盡頭。
在混沌與清醒的夢中掙紮!卻怎麼也走不到底。
顧南笙眼神黯淡,他怎麼也看不到光明,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裏很黑,但那種黑不是某種意義上的。
而是從心靈上的折磨,讓他從裏到外都黑透了,浸泡在骨子裏,讓人感受到陰冷難受。
但不得不說,這隻是他想象的陰冷,實際上他並沒有知覺了,早已經感覺不到了,其實莫名甚至還覺得扭曲的愜意,然後,下意識腦海中就是有一道聲音告訴自己:
“不要放棄!”
“阿望,你要加油啊。”
“我還在等你。”
那時,顧南笙懨懨的想,總是要在他放棄的時候出現,真討厭啊!他的眼皮子逐漸酸重,昏昏沉沉的,將要睡過去……
可顧南笙眼前一亮,刺眼的光芒照在他的麵孔上,他來到了哪裏?
再次發出詢問。
不對,“他”看著自己嬌嬌小小的手掌,輕輕的仿佛不能一握。
“他”滿臉麻木:哦,我原來是這樣的存在啊,不是人。
隨著顧南笙意識的逐漸清醒,他逐漸回味過來自己的記憶。
他叫顧南笙。
他記得自己死了,死在了那個陪葬的墓裏,被特殊的手法術式釘入棺材。
死的徹底。
因為那個貪婪的元武帝王。
顧南笙淡淡的不受控製的回憶,自從太歲之年後!本來沒多少人追隨拓跋生䛓的,畢竟䛓帝再怎麼得人心,下麵人還是要命的。
等顧南笙逐漸恢複對自己的控製,隨意坐在了一個紅色的岩石上。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他覺得自己像回家了一樣,感到舒適也就沒有多排斥,縱使他覺得很不對,但是現在又能怎麼辦呢?
然後就想天想地想自己,更想溫雲,想必就是阿雲,把自己拉到這裏的!想到這,顧南笙神情自若更甚的鬆散了。
想天空變成了一望無際的深淵黑色。
想地麵幹涸裂縫裏麵散發著腐朽味道的黑暗。
又想自己身處在一個黑暗大蒸爐一樣無法逃脫的自己。
最後想著他們被要挾後,上了高高的祭祀台,遇到一群長著和自己一張臉的怪物們,被圍攻後一口一口吃掉的分食撕裂的疼痛感。
然後,顧南笙在幾千年前的那最後一秒,重生在了其他複製品上,直到現在,撕心裂肺,身心俱碎的感覺好像猶在。
顧南笙想著又摸了摸自己渾身上下襤褸的紅色破衫,現在想想,啊,那真不是人受的,因為都現在了,他好像還能在難能夢境的督促下,這俱沒有知覺的身上感覺到隱隱作痛的被咬食殆盡的滋味兒。
顧南笙末了末,麻木又想,他可能真是心理上得到了某些陰影吧。
但直到現在他胡天亂地的向著,卻難得在那場祭祀時地感受到了一次還“活著”真實。
對此他是感謝的。
然後顧南笙又在心底小聲補充了一句:
“畢竟真的很疼!”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因為那時的他在最開始,沒感受到自己還在呼吸不說,摸自己的心髒的時候,也沒有心跳的感受。
也確實,顧南笙剛開始的脈搏輪廓,通通冰冷冷的像一具屍體,也就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