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沒有眼色的打斷了霍霆梟和阮星月情意綿綿的氛圍。
“愛卿偷偷領著夫人來這裏躲清閑,倒是比朕自在。”
趙承祀大步走過去,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霍霆梟和阮星月聞言一怔。
轉頭一看竟然是隆帝。
兩人直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行禮。
因為隆帝免了阮星月的跪禮,她隻是福身行禮,彰顯對帝王的尊重。
霍霆梟則是甩開下擺,準備行跪禮。
趙承祀趕緊上前扶著霍霆梟的手臂。
親昵地說道:“霍愛卿免禮。”
接著趙承祀非常自然地走到阮星月麵前,輕輕彎腰。
俊朗英氣的臉龐掛著笑意。
誰也不知道表情自然的帝王隨著離女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眸越來越幽深,衣領下的喉結也艱澀地滾動幾番。
“夫人也起身吧。”
說完趙承祀自然地直起身子。
像是個絲毫沒有歪心,單純體恤臣子臣妻的仁愛君主。
阮星月正將纖柔的雙手交疊在腰部做福身禮。
聞言鬆了一口氣。
她身子重,即使是這樣輕輕福身也難受的緊。
正準備起身,誰知腳踝一酸,竟是要摔倒。
趙承祀一瞬間屏住呼吸。
一隻腳已經邁出去了,想要扶住女人的手也伸了出去。
霍霆梟滿心滿眼隻有自己心愛的妻子。
即使是在生殺予奪的帝王跟前,他的全部注意力也都在妻子身上。
眼見妻子腳下一軟,立刻伸出粗壯的手臂攬住了妻子的腰。
阮星月被這一番嚇得不輕。
羊脂玉一般瑩潤的嬌顏失了些許血色,表情有些慌張。
輕喘著扶住丈夫的手臂。
霍霆梟安撫地拍了拍妻子柔嫩的脊背。
輕聲哄道:“別怕,我一直看著你呢,不會讓你摔倒的。”
凝視著女人的黑眸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虎背熊腰粗糲剛硬的漢子。
趙承祀探出去的手腳就那樣僵在當場,暗淡地縮了回去。
於廣順站在帝王身側看了個正著。
趕緊垂下頭,心裏默念他什麼也沒看見,他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剛才宴席上酒氣太重,霍霆梟本就有帶著妻子離開的念頭。
如今她差點摔倒,受了驚嚇。
新雪似的玉容有些蒼白,腿腳也失了力氣,隻能依靠在他胸膛上。
霍霆梟手臂橫攬在她柔細的肩背後,扣住她柔嫩的肩頭,以此來撐著她無力的身子。
霍霆梟利落地向隆帝請辭。
趙承祀也爽快地答應了。
“夫人受驚倒是朕的不是了,霍愛卿趕緊帶著夫人回家休息吧。”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趙承祀沒有移開視線。
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廣順於公公大氣也不敢出。
良久,也隻聽見帝王的淺的聽不見的一聲歎息。
似乎含著無盡的遺憾。
於公公聽了這聲歎息,莫名的心底仿佛也壓住了一塊石頭似的。
難受的緊。
他實在不明白,陛下竟然這麼喜歡,搶過來就是了。
霍將軍現在手上沒有兵權。
如果陛下真的下了狠心,未必不能奪得美人入懷。
於廣順不明白。
隻是跟在隆帝身後。
看著隆帝重新走回宴席中,笑著飲下官員敬上的美酒。
一點也看不出來剛才的失態。、
跟皇後娘娘還是一如以往的尊敬溫柔。
給足了皇後娘娘體麵。
於廣順心情複雜。
帝王遺憾的歎息總是籠罩在他腦海裏。
經過了這件事,伺候在隆帝身邊的時候。
再看見隆帝有時候莫名其妙的眺望遠方。
或者是批閱奏折的時候恍惚的走神。
又或者是隆帝每一個沒有昭幸嬪妃的夜裏。
於廣順守夜的時候,看見帝王孤寂的背影。
總是忍不住想,陛下是不是又在想鎮關侯夫人了?
要不是那次陛下酒後失言。
平日裏,於廣順也絲毫看不出陛下的心中竟然藏著一個人。
求而不得,輾轉反側。
此後經年。
隆帝再也沒有失態過。
每當聽到宮中有人議論隆帝對霍侯爺是多麼看重多麼恩賞的時候,於公公的心情便格外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