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琬琬怏怏地回到內室,見到秦夢思正坐在妝台前,往臉上撲著粉。
她的動作不急不慢,輕輕柔柔的。梳妝台上放著一個盤子,裏麵有棉布包著的一塊冰。
冰塊能消腫,這個法子還是先太太在的時候教秦夢思的,秦夢思也教給了自己的女兒。
吳琬琬看著母親,她臉上的巴掌印子已經消腫了,隻看起來還有些紅。現在撲了些粉,也給遮掩起來了。
“娘,”吳琬琬上前,半蹲在秦夢思身邊,秦夢思攬過她。
“琬琬呀,你也知道了。”
“嗯。”吳琬琬把頭埋在母親懷裏,覺得委屈極了,她抽抽噎噎地說著:
“娘,怎麼辦呀,我嫁不了長山哥哥了嗎?”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可是在得知鋪子是陸家的,她突然一下子就害怕了,泄氣了,她還有什麼資本去贏得陸家的青睞,她該怎麼才能和長山哥哥在一起?
“琬琬,陸長山已經成親了,他有三個孩子,現在還在服役生死未知,他不是良配。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就看不開呢!”秦夢思恨鐵不成鋼地說著。
“娘,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除了他我不要嫁給別人!”吳琬琬還是這句話,這次說出來卻顯得很無力。
秦夢思搖搖頭,看著眼含熱淚的女兒。
“琬琬,你什麼事都能做的很好,你也很聰明,為什麼就是這件事那麼執迷不悟呢?陸長山,從來都沒有給過你一個回應,甚至連好臉色都沒給你一個,你就算能得到陸家的認可,陸長山會認可你嗎?”秦夢思扶著吳琬琬的肩膀,認真的說。
吳琬琬以往都是在自欺欺人,從沒認真想過,陸長山對她一直以來都是不屑一顧的,他的心裏眼裏隻有衛櫻那個賤人一個,從沒給過自己一個眼神。
都是衛櫻,都是因為衛櫻,如果沒有她,長山哥哥肯定會看到自己的美好和善良,肯定會和自己在一起的。
吳琬琬麵色猙獰,喃喃道:“衛櫻,若是沒有衛櫻,長山哥哥怎麼會不理我呢……長山哥哥救過我的呀,他如果不是喜歡我,怎麼會救我性命……”
秦夢思目瞪口呆看著女兒發花癡的模樣,十分後悔為什麼當初會答應女兒去陸家博好感,為什麼會認為女兒隻是在報恩。
如今,女兒這哪裏是報恩,這分明是鬼迷心竅了!
她揚起手,真想一巴掌把吳琬琬打醒,卻又緩緩放下手。
“琬琬,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陸長山可能已經死了。”
吳琬琬捂著耳朵搖頭,不肯聽。
這個女兒難道就這麼廢了,一直以來吳家和自己都對她寄予厚望,悉心栽培。她卻一門心思巴望著一個有婦之夫,這些天越發的厲害了。
剛才她進來,也看到自己臉上還沒消退的紅痕,卻一句關心也沒有,隻顧著自己的傷心事。
秦夢思鬆開吳琬琬,慢慢拉下圍脖。
吳琬琬不解母親要做什麼,卻也收拾情緒,看向秦夢思。
圍脖拉開後,她看到母親的脖子上觸目驚心的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