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塊?
南墨衣緩緩咽下口中的食物,一雙含笑的眸子輕飄飄的落在一旁的憫婪身上。
果真,憫婪平靜如水的麵容瞬間寒得要凝結出冰塊來,那蒼白的臉,還真印證了阿森那聲白冰塊……
阿森被憫婪那充滿寒氣的目光看得直發毛,立刻低下頭吃自己的東西了。
憫婪將巨大的黑色帽沿拉好,瞥了那一襲公子的千瀾夜一眼,便緩緩轉過身,一襲臃腫黑袍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心下忽然有些異樣的感覺,南墨衣抬頭,望著憫婪的背影。
黑袍之下,血紅長龍緩緩挪動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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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
火舞立於城酋堰門前,麵露焦急之色。
她們已經將日期拖到第十天了。
可是南墨衣依舊沒有要回來的跡象。
倘若過了今日還不給城酋堰服用樓未離給的解藥……
他們也無法確認,城酋堰的安危如何……
“衣衣還沒有回來麼?”
高璨從屋內走了出來,身後跟隨著月白,夜光無光等人。
不光是他們,無心閣的高層基本都已到場。
城酋堰出事……這可不是小事……
火舞眉頭緊皺,額頭上是因為緊張而冒出的細密的汗水。
她搖搖頭,幾乎要哭出來。
他們已製成了解藥,但仍舊希望等南墨衣回來。畢竟衣衣赴險尋藥,是為了城酋堰。若是吃了別的女人的解藥,無論如何心中都會鬱結吧……
何況這個女人……
“不能再拖了。”月白麵色沉重,聲音讓所有人的心重重一墜。
高璨低頭凝視著手中的解藥,隱隱覺得有什麼異樣。
可無論怎麼思考,也思考不出有什麼漏洞來。
“那衣衣回來該如何說?”火舞搖了搖頭,她不願結果如此……
“沒有辦法了……”
所有人的嘴唇都緊緊的抿著,火舞幾乎覺得身體發軟。
她雙拳緊攥,望著走入屋內的高璨,心中的石頭高高提起……
不消片刻,屋內傳來重重歡呼的聲音。
屋外焦急的火舞麵色猛然一喜,她風風火火的推開門衝進去,強硬的推開了擠在床邊的所有人,眾人同樣擔心無比,然而火舞也是心之急切,也隻能報以無奈一笑。
床榻之上,昏迷了許久的城酋堰果然睜開了雙眼。
麵色還有些蒼白,十日之間城酋堰不知削瘦了多少……
火舞眼角滴滴答答的落下眼淚來,那心疼的眼淚,激動的神色,讓城酋堰動容……
他緩緩開口,嗓子無比幹澀,正想詢問南墨衣的下落,到了嘴邊,卻換了名字……
“樓未離……在哪?”
火舞抓住城酋堰被角的手指瞬間僵住。
所有人仿佛被瞬間釘住在原地,隻剩下一張張錯愕的麵孔。
他重複一聲,“樓未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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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墨衣飛身踹開客棧的門,麵上已是掩飾不住的驚喜之色。
她回來了……城酋堰的毒……
跟隨著南墨衣的千瀾夜麵色臭臭的,卻不見阿森的身影。
原來這個家夥進了流禾之後,看到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下子眼睛放光。哀求麼南墨衣半天,求了些銀子,便作個翩翩公子的模樣,去逛街去了。
南墨衣再三叮囑的方位,他嗯嗯啊啊半天,轉眼就跑了,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火舞正巧出來,見到南墨衣的神色卻不如她想象中的欣喜,反而被嚇了一跳,甚至透著濃重的憂鬱與擔心。
南墨衣欣喜的上前,“我把解藥找回來了!”
“恩……衣衣,沒受傷吧?”
火舞將南墨衣拉過,上上下下的瞧著南墨衣。
南墨衣一愣,望著火舞那怪異的神色,心下不由得慌張起來,立刻攥住火舞的手肘,聲音急切道,“小舞,發生什麼事了?城酋堰怎麼了?”
“啊……”
火舞張了張口,望著麵前麵色焦急神色激動的南墨衣,慌忙搖頭,“沒有,沒有!”
火舞是個不善於掩藏的人,她這副模樣,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千瀾夜眉頭緊皺,火舞那懷疑的反應他自然也心生疑問。
南墨衣嘴唇一抿,笑容瞬間隱去。
她推開火舞,徑自往院內走去。火舞一愣,慌忙拉住南墨衣的手袖,“衣衣你先別進去!”
“為什麼?”
南墨衣的聲音很輕,卻是零下幾十度的溫度。
她眉頭緊皺。雙眸異常閃亮。
火舞被南墨衣瞬間散發出的敵意怔住。
衣衣……
南墨衣拉開火舞的手,邁著大步朝屋內走去。
千瀾夜瞥了火舞一眼,同樣迅速的跟了進去。
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南墨衣心跳如鼓擂,短短的幾步距離卻仿佛天地之寬。
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
屋內走出的高璨,同樣被南墨衣那急促的腳步怔住。
他慌忙伸手,南墨衣的身影卻徒然模糊,瞬間便出現在他的身後,他的手指,僅僅觸碰到南墨衣一個衣角……
南墨衣沒有回頭,高璨的臉色比火舞還要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