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衣手指緊攥,不過再走幾步,就緩緩停了下來。
安靜的院子裏吹過陣陣涼風,院內的柳枝輕輕搖擺,還能見那柳枝旁的一小潭泉水水麵緩緩波蕩。
鳥兒扔在嘰嘰喳喳的鳴叫著,南墨衣卻仿佛失聰了一般……
她的身子仿佛被木板死死頂住,再也動不了……
隨後跟來的千瀾夜跨著步子走進來,目光觸及院內景象,同樣是重重一怔。
隻見院內立著的一張石桌,桌旁的樹上還開著點點不知名的小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一旁的石椅上,一男一女緊緊依偎著……
對於南墨衣的突然闖入,院內二人自然是在一瞬間就發現了。
城酋堰抬起頭來,怔怔的望著那雙拳緊攥,身姿顫抖的南墨衣。
她一雙眸子裏是他從未見過的血紅,團團氤氳朦朧了視線,呼吸輕輕顫動……
“衣……”
城酋堰開口,喉嚨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懷中的女子已經緩緩抬起頭來,他不受控製的與她對視。
“乖……”
那一襲紅衣,滿臉嬌魅的,正是樓未離……
城酋堰的目光忽閃,表情掙紮。
他在做什麼?!
他抱著的這個女人……不是衣衣!
他為什麼抱著她?!
南墨衣眼底那團越來越濃的氤氳,幾乎讓城酋堰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他猛的要發力將自己懷中的女人推開,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了?!
“嘛,都說了要乖了……”
樓未離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餘光瞥向那目露爆怒之色的南墨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進門也不知敲門麼?”
千瀾夜瞬間扼住南墨衣的手腕,卻意料之外沒有被她甩開。
南墨衣的心瘋狂的顫抖著,雙腿發軟幾乎讓她沒有辦法直立,索性就讓千瀾夜拉著。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樓未離眸中的敵意盎然。
“禮貌?老娘的地盤你敢跟老娘說禮貌?”
本以為南墨衣會瞬間傷心欲絕的千瀾夜忍不住張開了下巴。
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這麼強勢麼?
南墨衣拚命壓下自己心中幾乎要將她淹沒的酸意,聲音從齒縫中摩擦而出……
聽得南墨衣的話,樓未離的麵色瞬間一冷。
然而她又在瞬間展露笑顏來,大落落的扣住城酋堰的胸懷,“無所謂是不是你的地盤。”
南墨衣的呼吸在瞬間加重,雙眸血紅愈發,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氣自她的身體內徐徐爆發,身後的騰龍劍不安的顫動著。
嗬……這個女人……
“老大!我回來啦!”
凝結成冰的氣氛,驀然傳來一聲極為不和諧的聲音。
千瀾夜瞬間有種想把阿森拍死的衝動,阿森卻已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進來。
“老大……你……”看……
阿森的聲音在進門的一瞬間徒然消失,一陣撲騰撲騰的聲音,阿森手中的東西摔了一地。
他張大了嘴巴,滿臉驚恐,麵色瞬間變得癲狂恐慌,仿佛親眼見鬼。
“是你!是你!”
他指著樓未離,瘋狂的吼叫,“是你!你不是我姐姐!你不是!!”
院內一角,身著黑衣的女子的手掌忍不住抖了抖,她望著阿森的臉,滿臉錯愕。
森?!
他……他怎麼在這!!!
他說的話……什麼……意思?!
阿森的眼角簌簌的落下淚來,“你這個賤女人!你把我的姐姐藏到哪裏去了!!!”
樓未離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望著那瘋狂大吼的阿森,冷冷開口,“真是丟人現眼……”
什麼……
黑衣女子的拳頭瞬間緊緊的攥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樓未離的臉。
教主……教主她說森什麼?
她……不是最疼愛他了嗎?
阿森死死咬著下嘴唇,狠狠的望著樓未離,仿佛要撲上去將她給嚼碎,“把我的姐姐交出來!”
南墨衣望著阿森癲狂的模樣,心中的陣痛愈發清晰。
城酋堰……
她的城酋堰……
就這樣被人染指!!!
“嗬,你是傻子麼?”
樓未離緩緩從城酋堰懷中站了起來,城酋堰的目光低垂,仿佛根本察覺不到發生了什麼。
“你的姐姐已經死了……當然,很快你也會死……”
她說的風輕雲淡,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
她不是樓未離?!
“說來我們還有一麵之緣呢。”樓未離緩緩挪開目光,似笑非笑的盯著南墨衣,語氣不善,“他……是我的……”
她緩緩抬手,在臉頰旁輕輕擦了擦。
一張薄薄的麵皮緩緩褪了下來,魑魅那狠厲的麵孔,便緩緩暴露在空氣之中……
“魑魅……”
千瀾夜呆呆的盯著她,緩緩呢喃出聲……
魑魅?!
“汝真可悲。”
南墨衣銀牙緊咬,身體僵住,身邊分明什麼人都沒有,卻能清晰的聽見有人在她的耳畔說話。
“真可悲啊……”
她仍舊笑著,聲音譏諷,語氣陰毒。
南墨衣異常煩躁,她死死的咬著牙,想把腦中那亂七八糟的聲音甩開,卻愈發加重了腦中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