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遙遠的西域(一)(1 / 2)

九月,桓溫兵屯金墉城,戰周魏王苻瘦於榮陽前,月餘不拔,還兵洛陽。已醜,謁諸陵,有毀壞者修複之,各置陵令。表鎮西將軍謝尚都督司州諸軍事,鎮洛陽。尚推辭未至,留壽春。複遣督護陳午、河南太守戴施以二千人戍洛陽,衛山陵。詔遣兼司空、散騎常侍車灌等持節如洛陽,修五陵。十二月成,庚戌,帝及群臣皆服緦,臨於太極殿三日。

———引言摘述

西域高昌郡柳中。這裏以前涼州高昌郡的地盤,和南邊的尉犁、焉耆等地一樣,原來都是涼州張家的地盤。

當年姑臧掌門人張駿滅了戌己校尉、曾華名義上的祖父-曾康,就此占據了高昌,不過自此也有了曾華的“故事”。永和元年,張駿派沙州刺史楊宣以及部將張植經營西域,大敗焉耆國國王龍熙,一口氣攻破了尉犁、焉耆。當時張家在西域的風頭可以說是最盛時期。

但是隨著北趙全力攻打涼州,張家漸漸無法兼顧孤懸關外的高昌、焉耆、尉犁等地,於是開始大踏步地向東後退。尤其是北府崛起之後,涼州便開始衰落下去了,就是連所設的高昌郡也由於老對頭車師國的步步逼近隻好移治伊吾城(今新疆哈密市西)。尉犁和焉耆更是“複國”,脫離張家的控製。

現在西域勢力有三股,一股是天山南北的車師、焉耆、於闐、疏勒、龜茲等大國的本地勢力;一股是西域北邊的烏孫,它東至車師,南接龜茲、西交康居、大宛,北臨西海子,(範圍包括天山以北,吉爾吉斯斯坦東北部伊塞克湖南岸,巴爾喀什湖以南,準葛爾以東,以伊犁河流域一帶為主),國都赤穀城(伊塞克湖南岸今吉爾吉斯斯坦伊什提克)。據說有部眾六十五萬,秸兵十八萬;第三股原來是涼州張家,後來被北府取代了。但是北府的勢力以前一直專注在天山以南,重點區域在鄯善、且誌、小宛、樓蘭等山南東部諸國,因為這裏緊挨著青海將軍轄區。而在焉耆、於闐其它地方北府軍多是幹些殺人放火的“不法勾當”,匪徒的身份更多於統治者的身份。後來雖然接管了涼州高昌郡卻也沒有進一步發展,畢竟剛接收下來的涼州還需要穩定和恢複。

高昌城附近的柳中正處於三方勢力最敏感和微妙的地方,所以這裏的關係也非常複雜。這裏不但有車師的遊戈騎兵,也有焉耆的收稅官,還有北府的商人。因此這裏的居民和“半自治官府”也萬分的小心,生怕得罪任何一派勢力的人馬。這情況頗有點像曾華以前知道的抗日戰爭中的交界地區,那裏的維持會估計和現在這高昌城的官府差不多。

柳中位於天山南麓,吐魯番盆地以東,是個放牧耕作的好地方,更是東西連接的要道。這裏連接天山北路的龜茲、烏孫等國,可以直至伊吾,進入到北府的高昌郡,然後再東進繞過白龍堆流沙區進入到敦煌郡,也可以南下直接進入到被北府青海將軍麾下三營府兵騎軍控製的樓蘭、海頭地區。

徐漣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高昌農夫人家。家裏有幾十畝地,還有上百頭牛羊,四、五匹馬,加上父母親、四個未成年弟弟妹妹,一個老婆和三個孩子,一家總共有十一口人。日子不算好也能過得去。

所以當徐漣看到眼前這衣衫破爛,滿臉塵土,還能隱隱看到血跡的漢子,心裏就開始嘀咕了。這位漢子身穿短衣打扮的袴褶,腰上的馬刀早就不知飛到哪裏去了,隻剩下一個空刀鞘在隨著漢子猛烈地喘氣而晃動著。頭上的幅巾雖然髒得不行了,但還是頑固地綁在漢子的發髻上。漢子的身後立著一匹也在狂喘氣的坐騎,這匹大汗淋漓的良馬看上去好像是青海馬。

徐漣心裏有數,眼前這人應該是東邊涼州人,或者說是北府人,而且根據徐漣的推論應該是北府商隊的隨從護衛之類的人物。

徐漣雖然不過二十三歲,但是在高昌這個四通頻亂之地也見識過許多事情,所以他非常清楚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小心為妙。北府商隊在西域一向是通行無阻的,戈壁草原上多如牛毛的馬匪強盜輕易是不敢去碰北府商隊的。畢竟人家青海將軍麾下的數萬騎兵經常沒事就翻過阿爾金山來拉練一番,是西域的常客了,更算得上是西域地區的天字一號“匪幫”。

但是眼前這位漢子如此落魄狼狽,徐漣一眼就看出來這應該是遭了襲擊的後果。西域居然有人敢襲擊北府商隊,加上這半年來在高昌城趕集時聽到的風言風語,很聰明的徐漣立即明白了三分。

“請給點水喝。”漢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最後直接撲通一聲趴在了徐漣的跟前。漢子掙紮著抬起頭對徐漣,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還有…吃的。”語氣中充滿了乞求和無助。

徐漣知道,水和食物對於這種瀕臨絕境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自己也完全能夠給出讓這漢子活命的食物和水來,但是關鍵是他活命了,自己一家老小會不會因此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