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實現理想的資本與依仗。
女人雙眸微睜，琥珀色的眸子恍若點亮了火焰，在這昏暗的大殿內，流光溢彩，格外動人。
人們總是以為野心是羞於啟齒的狂妄，是值當批判的錯誤，可她從來不這麼想。
野心無錯，錯的是實現野心的手段，總是損人利己，陰詭齷齪，既違道德，也悖法律。
但倘若她光明正大的實現自己的野心，那麼，誰都沒有資格用性別、道德、法律中的任何一點，來指責她。
……
“你說什麼？”
“貴妃有孕？！”
因著日子特殊，素來明黃龍袍的秦淵今日換了一身紅袍，上繡山河日月，金龍鸞鳳，說不出的繁複精美。
“是，貴妃親口說的。”紅璃顫顫巍巍的回道：“還說，還說鄭太醫其實是她父親的人……”
“蘇學文？”
秦淵繃著俊臉，冷聲問道：“有沒有宣別的太醫看過，可確定蘇晚意有孕？”
“未曾，貴妃怕被人知曉，暗害了腹中皇子，所以不曾宣召其他太醫。”
紅衣帝王煩躁的來回走動幾步，俊臉陰沉：“以你對蘇晚意的了解，她會不會是假裝有孕？”
“這……”紅璃遲疑片刻，低聲解釋：“貴妃素來高傲，脾氣暴躁且心思淺薄，喜怒皆形於色，這次卻……”
她欲言又止，並未肯定的給出結論，隻是囁喏道：“而且，貴妃確實有兩個月未來月事，因此昨日才宣鄭太醫看診……”
“這麼說，她果真是有孕了？”
秦淵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神情越發陰沉：“明明這三年都用了藥……”
說著，他突然頓了頓，森然的笑了一聲：“也是，這藥可都是鄭南星經手過的，到底有沒有用處，隻有他知道。”
他雖然詢問紅璃對此事的看法，實則心中也是有數。
蘇晚意此人心思淺薄，蠢鈍至極，她若是假孕，則目的必然是鬧的人盡皆知，再於封後大典上假裝流產，栽贓皇後。
可如今她卻要紅璃隱藏此事，隻怕真的……
再說，他也不相信憑那個蠢貨的能力，能夠偽裝的天衣無縫，以至於騙過紅璃。
紅璃戰戰兢兢的趴在地上，聽著天子怒意沉沉的自語，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你先回去。”秦淵冷聲道：“現在是關鍵時刻，別讓貴妃懷疑你。”
“是，奴婢告退。”
他看著女人恭敬小心的背影，眸中卻一點點蔓延出懷疑，如果鄭南星不可信，那麼紅璃，就一定忠心不二嗎？
紅璃提心吊膽的走出紫宸宮，剛鬆了口氣，便聽見身後的總管太監揚聲吩咐：“陛下宣鄭太醫，速去太醫院宣召！”
“是！”
她加快腳步，直到聽不見後麵的動靜，才緩緩停下，滿臉苦澀的靠著宮牆，支撐住自己無力的身體。
生不由己之心，死無葬身之地。
做奴婢的，這前路短的，一眼就能看到盡頭，每走一步，都是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