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同誌在前方設置了工具,才逼著高啟強停了車。
王秘書又找到我,我見到了李有田,明裏暗裏讓我救李宏偉,販毒包庇,已經定型,讓我想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他又拿趙立冬壓我,我隻好說試試。
這是他第一次給我卡,我說沒有車用不上,他就給了我一張名片和卡讓我去選一輛。
我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遠,握著手裏的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欣知道我將人放了,跑來質問我,我給出的理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安欣對我有所察覺,我不知道該慶幸他終於發現了什麼還是該感到不安。
那天晚上我應付完趙立冬將他送走,安欣都看見了,他質問我為什麼和他搞在一起。
我無話可說,看得出他很失望。
他問我張大慶為什麼改口,我掏出包裏的保溫杯不知如何回答。
我掏出一張張卡,那些卡就如同索我命的惡鬼,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掉入了一個怎樣的深淵。
安欣否定我的計劃,那一把卡就這樣撒在地上,我一張張的撿起,保溫杯從車上滑下摔得粉碎。
就如同從前的我破碎得渣都不剩,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安欣嗬斥我,“這樣會毀了你自己”
我真的回不了頭了。
趙立冬太強大了,我不想將安欣扯進來,這深淵,我一個人掉進去已經足夠了。
我將破碎得渣子踢到一邊,就像拋棄了從前的我自己。
安欣離開後,知意走到我麵前,“我不了解你們的事,這次,我選擇相信你,也請你,對我敞開心扉好嗎”
“我們分手吧,就當一切,從未發生”
我將她一個人留在原地,我要做的事情太危險,我不敢讓趙立東發現她,我不敢讓人看穿我的軟肋,太危險,對她來說,在我身邊太危險,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李響!你敢不敢再說一次”
我不敢,我心裏痛得無法呼吸,我佯裝淡定走完了這條路,這條路竟然這麼長嗎。
後來的很多天我一直躲著她,不敢見她,不敢看她。
多少個日夜,我獨自煎熬著,痛苦著,我無法逃脫趙立冬為我設下的牢籠,我逃不掉,那就放她自由吧。
就當我們從未愛過,我對不起她。
王秘書打電話來說紀委有個叫譚思言的人舉報趙立冬,叫我處理掉,我找到他,將他帶到一棟爛尾樓裏,按著他的脖子,底下就是五米多高的平地。
我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他是不是和我是一樣的人。
即便這樣他還是大喊著“我不僅要舉報趙立冬我還要舉報你!”
在我的試探下,他仍舊沒有鬆口,他是我第二個吐露心聲的人,我將這段時間搜集的證據給他看,我叮囑他一定要小心,在這條黑暗的道路上,終於有人與我同行。
一早安欣問我在忙什麼,不忙業務,天天往市裏跑,李響警告我別和趙立冬他們混在一起,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扳倒趙立冬。
老默死了,到最後,安欣也沒能救他,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叫住他,他坐在另一端,明明很近,卻覺得相隔萬丈。
“聽說老默承認師父是他殺的”
“誰知道他講的是真是假,如果重啟當年的案件,第一個問詢的應該是你”
“快了”我就快要解脫了,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可真要到那天這身警服怕是穿不了了。
“我心光明亦複何言”
安欣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告訴他,臨走時,我說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那天晚上,我喝得爛醉,踉蹌著走到家門口,從公文包裏找鑰匙,不慎將那一疊卡帶出來,掉在地上。
我聽見開門的聲音,知意從我手裏搶過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這是什麼?你在犯罪你知不知道,你怎麼能和那種人混在一起”
她攥著卡的手抖了抖,“我以為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想和你一起麵對,可是李響,這是什麼”
“哪種人”我故意質問她,“我要升官,我要錢你懂不懂啊”
“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
她帶著哭腔,我的心一下就軟了。
“薑知意,你以為你是誰”
“所以你說你想和我有一個家,你說想要和我結婚也都是假的”
她淚流滿麵,一聲聲質問我。
我沒有說話,搶過她手裏的卡狠狠關上了門。
我忍受著哭腔,腿軟到靠在門上又滑下去,我多麼想打開門,我知道她一定在哭,我多想衝過去抱住她,我多想,多想和她在一起,多想和她結婚,可是這條路太苦了,如果代價是要她和我一起冒險,我寧願她從未走進我的生活。
知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知意,等等我,等一切都結束,等我活著回來。
我一直忍著沒出聲,心裏已經痛到沒有一點力氣,身體顫抖著,幾度抽搐後,終於鬆了口氣。
我將我與她所有生活的痕跡全部抹去,我剪碎了關於她的所有照片,剪完才發現,所有的照片都是她。
我望著門上掛著的白襯衫,想起那天她親吻我的樣子,心裏五味雜陳。
第二天下午,高啟強報警,高啟盛約他在麵館見麵,我們的同誌已經包圍麵館,我和安欣迅速趕到。
高啟強和從前很不一樣,西裝革履,該有的體麵他都有,但他早已不是那個淳樸的魚販。
我摸著懷裏的小盒子,心下沉了沉。
高啟盛要求單獨見我,我心中有疑慮還是上去了。
我沒帶槍,高啟盛還是很警惕,我轉過身去,高啟盛想要開槍被高啟強攔住,我的心跟著狂跳。
“趙立冬派你們來的是吧,你們把譚思言怎麼了”我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期盼著千萬不要出事。
“我為了穩住高啟盛的情緒說我為趙立冬辦過不少事,相信我,放了譚思言。”
高啟盛一把推開高啟強,我製住他的胳膊,兩槍打空了,我朝著狙擊手的位置大喊“開槍!”
我逼著高啟強問譚思言的下落,高啟盛猛地撲上來,與我撕扯在一起,他在我耳邊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她是誰了,你猜趙立冬知道了嗎”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知意的臉,我用盡力氣製住他,與他摔下了樓,突然的重創,使我感到耳邊“嗡”的一聲,周圍的聲音模糊低沉,隻覺得頭暈的厲害,在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有人叫我。
“響!”
我被抬上救護車,周圍都是穿著白大褂的人,可我卻怎麼也找不到,第一眼見到的那個,我將所有證據交給安欣。
終於解脫了。
我想起那場電影。
我不敢在陽光下親吻你於是平靜的海麵下便有了最洶湧的愛意。
知意,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