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冷天寶的屍體被拖上後山,李春花爆發出驚人的力氣,掙脫開幾位婦女同誌的束縛,瘋狂地往後山跑。
張愛珍帶著人在後麵追,可是李春花被激發的潛力太大,速度驚人,幾名婦女根本趕不上。
李春花隻覺得世界都黑暗了,嘴裏叫著“天寶,我的幺兒,你快點醒來呀,”聲音淒厲,響徹山穀。
前麵的漢子怕她追上,更是加緊步伐,李春花跑了一段路,重傷後的身體支撐不住爆發的潛力,巨大的悲痛來勢洶洶,李春花最終體力不支,一頭栽倒在地,腦門撞到石頭,留下一地的血。
趕來的張愛珍嚇了一跳,說了一聲“作孽喲”,趕緊拿出手絹將李春花額頭上的傷口捂住,其他婦女手忙腳亂地將人抬到家裏,叫來大隊的赤腳醫生,進行簡單消毒包紮。
空間內,練習一個多小時的顧北陸活動筋骨,來到冷雪跟前問道:“老婆,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冷天寶死了,被大隊社員們拖山上埋了,李春花追著跑,撞到了頭。”冷雪感歎,“李春花對女兒不好,對這個兒子真是好,之前冷天寶都快要了她的命,現在李春花還是把這個兒子當寶一樣看中。”
顧北陸道:“這個年代根深蒂固的思想罷了,我來這個世界早,在部隊的時候,有一位戰友犧牲,我們將他骨灰送回他家,他父母當時悲痛萬分,紅著眼睛道,為什麼死的是兒子,就算死了兩個女兒都好呀,不能沒有兒子。”
“那位烈士父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的兩個女兒都在身邊,卻對父母的話並沒有太多觸動,想必是早就已經習慣。”
空間外,在發現冷天寶死亡的時候,就有人去冷來娣和冷盼娣的婆家報信了,兩個姐姐聽到弟弟沒了,就算這些年很少和家裏來往也都心急如焚地趕來。
二姐冷盼娣婆家比較近,她趕過來的時候,李春花還沒醒,醫生經過簡單包紮後,看到病人家屬來了,便道:“盼娣同誌,我這裏隻能消毒包紮,檢查不出你媽腦袋有沒有瞌壞,你還是趕早送縣裏的人民醫院。”
赤腳醫生就是安康大隊懂點醫術的,今年五十多歲,大隊的人都認識。
冷盼睇沒說話,她想起小時候,因為力氣小,洗不幹淨沾了泥巴水的褲腿,被李春花一巴掌打翻在地,摔破腦袋的事。
那個時候,李春花是怎麼做的?
當時的李春花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冷盼娣,吐了一口唾沫:“起來,別裝死,小孩不打不成器,摔摔打打才能長大。”
那一年,冷盼娣才5歲。傷口太大,血流不止,是大姐背著她去找赤腳醫生,消毒包紮好傷口,又吃了退燒藥才救回一條小命。
赤腳醫生沒忘記當年的事,現在冷招娣沒動,歎了口氣,提著醫藥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