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沉默半晌：“你說的也對，金山銀山不如康健身……天亮讓你二哥去鎮上看看。”
“還是我去吧，二哥昨兒個扭了腰，我聽他哼唧了一宿。”
“你一個姑娘家，娘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高老太那邊的吳氏掀了簾子，側身低語：“我陪小妹去吧，娘放心，我會看顧她的。”
二人一早先去錢爺那報了備，便匆匆趕路，午後才到了鎮上。
蕭條的讓人瞠目結舌。
吳氏從包裹裏拿出兩張菜餅，遞給高如菊一張。
兩人坐在米鋪門口的台階上吃起來。
剛吃了一半，門開了，走出一個夥計。
“躲開躲開，哪裏來的叫花子，別擋著我做生意。”
高如菊不禁恥笑一聲：“滿街見不到人影，哪來的生意可做？”
“呦嗬，你還強嘴？非得讓小爺拿掃把趕你們嗎？”
吳氏忙拉著高如菊下了台階。
“我答應娘看著你，收斂下臭脾氣，這裏可不是京都，你也不是高府的五小姐。”
高如菊強壓了火氣，一路尋至鎮西頭的鐵匠鋪。
一個精壯的中年男人正在錘打燒紅的鐵塊。
人看上去憨厚老實。
吳氏上前柔聲問道：“大哥，請問哪裏可以雇到夥計。”
鐵匠見兩個態度和藹的女子，便熱情的回道：“兩位是雇長工嗎？”
“不是，我們是清源村的，想雇幾個夥計幫忙從山上運些木頭蓋房子。”
鐵匠收了手，細細考慮一番：“娘子若信得過，我倒可以幫忙張羅張羅，現在冬閑，好多無事可做的，工錢也比夏天低些。”
吳氏忙笑著說：“那感情好啊，實不相瞞，咱們一家老弱病殘，又是初到此地，尚且無片瓦遮頭，身上沒幾個錢，大哥幫忙算算，若是請五六個人大概需要多少工錢？”
“如果是蓋房子用的，要砍樹破木頭，五六個人也得個把月，少不得要兩貫錢。”
高如菊細細盤算，價格也還合理，自己又少了張羅的麻煩。
“那就有勞大哥幫忙了，我先留下一百文錢做押金，我家是清源西村尾的高家。”
吳氏寫了字據，鐵匠按了手印，這事辦得還算順利。
“就這一兩日，我便帶人過去。”
“那好，我們就等著大哥了……對了，請問鎮上有長生鋪子嗎？”
鐵匠指了方向，吳氏疑惑的問：“你要當什麼？咱們身上哪還有值錢的物件？”
高如菊並不搭話，拉著吳氏到了長生鋪。
當鋪就一個掌櫃窩在櫃台裏打瞌睡，聽見開門聲忙坐直了身體。
“二位要當什麼？”
高如菊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金釵。
掌櫃細細端詳，又眯著眼瞧了她們片刻。
隨後慢悠悠問道：“是要活當還是死當？”
“活當，死當是什麼？”
掌櫃懶羊羊解釋一番，高如菊最後決定死當。
結果掌櫃隻出二兩白銀。
“這可是來自京城的上等金貨，足足幾兩沉，掌櫃的，你可看仔細了。”
“看你們穿著打扮，保不齊是哪偷的，我能收，你們就燒高香吧，愛當不當，不當滾……”
高如菊一時血氣衝頭：“你個黑心的無良商家，財迷心竅，貪心惡毒，卑鄙無恥……”
掌櫃的氣得臉色鐵青，向裏間喊著：“小祿子，有人鬧事，給我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