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我的府中有一個藏寶閣,裏頭有無數珍寶。我依稀記得那一年我曉得晏清和杜汐汐的那些事後,心灰意冷,立馬讓人把白玉冠給收進藏寶閣裏了。

一下馬車,我立即直奔藏寶閣。我東找找西翻翻也沒見白玉冠的蹤影,後來命人拿了收錄珍寶的冊子一覽,竟是發現裏麵沒有白玉冠。

時隔數年,我也不願去追究是誰的失職。我又迅速看了一遍手裏的冊子,準備找一份能替代白玉冠的禮。可是看來看去始終覺得隻有白玉冠才是最適合溫衍的。

我頗為苦惱。

柳豫一直侯在藏寶閣外頭,見我出來了,便迎了上來,“娘子怎麼麵含愁色?”

我道:“我要找一樣東西,隻可惜翻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找著。”

柳豫問:“什麼東西?”

我也沒有瞞柳豫,直道:“白玉冠。”

柳豫沉吟片刻,道:“京城裏商鋪眾多,要找一個白玉冠應該不是難事。”

我也有想過這個法子,可是商鋪裏的珍寶皆是入不了我的眼,況且我覺得隻有最好的白玉冠才能配得上溫衍。驀地,我腦子裏靈光一閃。

最好的白玉冠,這世間最好的東西不都全在宮裏頭麼?承文愛玉,又是男子,定會有不少玉冠的。我連忙吩咐道:“來人,備車進宮。”

我進宮後,前腳剛踏進承文的寢宮,承文就已是醒了過來。他倚著床欄打了個嗬欠,“可是出了什麼大事?我似乎很久不見阿姊如此著急的模樣了。”

我道:“並非大事,隻是想和你討一樣東西。”

承文笑道:“阿姊可是看上哪家的俊郎君了?”

“非也非也,”我道:“承文,你可記得前些年我得了塊半人高的羊脂白玉,我還從中打磨出了一柄玉如意給你。”見承文一副不記得的模樣,我又道:“我還給綰綰打了一棵玉白菜,當時你還說……”

我心裏一驚,連忙停住了。我方才一時心急,竟是忘了綰綰是承文心中的痛。

不過承文看起來似乎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失言,他挑眉道:“我想起來了,那柄玉如意如今還擱在禦書房裏。”

我暗暗鬆了口氣,問道:“你這兒有玉質比那塊玉好的白玉冠麼?”

承文略微沉吟了一會,道:“有。”

我臉色一喜,承文吩咐了身邊的內侍去取白玉冠。我笑著道:“我就曉得承文你這麼愛玉,定會藏有不少白玉冠的。”

承文笑眯眯的,“阿姊最近可是看上了哪家的郎君?不知是何等才華,竟是讓阿姊天未亮便進宮向我討白玉冠?”

我曉得承文這是在取笑我,是以睜大眼睛瞪了他一眼,“承文莫要胡說,我隻是……”我把這幾日的事與承文說了一遍。

待我說完時,內侍進了來呈上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我打開一瞧,裏麵的白玉冠晶瑩透亮,配著墨綠色的錦緞,宛若是湖中的一輪圓月。

我心中甚是歡喜,抬起頭來時卻是見到承文一臉凝重。

我微微愣了下。

承文緩緩地道:“阿姊,這天下間你想要誰當駙馬都可以,但是溫衍不行。”

我瞬間就呆住了,過了好一會我才哭笑不得地道:“承文,我和你說的是我認了溫衍為先生,而不是我認了他為駙馬。”我真真是不曉得為何柳豫要和我說溫衍不適合我,承文也要和我說溫衍不可能當我的駙馬,他們究竟是從何處看到我對整日都在天機不可泄漏的溫衍有意思?

承文瞅了我一眼,“那就好。”

我聽得出承文的話語間像是鬆了一口氣,我不由有些驚詫。承文如此認真地和我說這一番話,莫不是他當真是喜歡了溫衍,喜歡到連我這個當阿姊的也不能讓?

離開皇宮後,我心裏頭百思不得其解,承文最後還同我說了句——“阿姊,景潤博學多才,你多些與他相處,總會有益處的。”若是承文當真怕我喜歡了溫衍,那為何又讓我多些和溫衍在一起?

我想不通,而承文估計是和溫衍相處多了,也變成了一副天機不可泄漏的模樣,一點也不肯告訴他的阿姊原因是什麼。

我想得頭疼最後隻好作罷。

此時天色已是泛白,我擔心會來不及去溫衍的小舍便吩咐車夫走快些。我摸了摸裝著白玉冠的檀木盒,很是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