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陽縣回來的路上,範秋雲一言不發。王剛開著車,從後視鏡中看到了範秋雲的憂鬱和無可奈何。倒是所長江廣奇,一直在副駕駛上吞雲吐霧。
快到派出所時,江廣奇才開口道:“案子現在都移交給了縣裏麵,這些都不是我們派出所的職權範圍。除非有配合,不然誰也不要插手案子。秋雲啊,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可以不用來所裏。”
說完這些,江廣奇下了車。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鎮政府走去。王剛啟動車,打算回所裏。這時,範秋雲突然說道:“王剛,停車吧,我想先回家了。”
王剛停了車,立即問道:“回家,回北窪村嗎?”
範秋雲嗯了一聲,就下車了。等到她走後,王剛立即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給李安慶發了一句語音。
“範所回去了,心情不好。你不要問她工作的事,小心撞槍口上。”
很快,李安慶回複了一個好的的表情。王剛看了一眼,直接將手機扔了座位上,回所裏去了。
範秋雲原本打算讓李安慶接自己的,但是編輯好的微信沒有發出去。最後,她還是走回了所裏騎上了自己的電動車。
這個季節的天空黑的早,她已經折騰了一天。看著夕陽,她內心感慨萬千。此時她開始回憶起來女兒在世時的點點滴滴,仿佛遠處的晚霞裏麵有女兒的身影一般。她一路上走走停停,天黑透了才到家。
李安慶的母親做好了飯菜,一家人似乎都在等著她。等到範秋雲走進了家門,李母滿臉攤笑的說道:“回來了,趕緊洗漱一下吃飯吧。”
範秋雲原本想說不吃了,但是看著李母那慈祥的麵容。她那拒絕的話,始終沒有開口。她點了點頭,然後去洗漱。等到她來到了飯桌上,李安慶已經坐在那裏吃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範秋雲有點後悔跟他草率的結婚了。她猛然有一種想法,自己應該孤獨終生。李母根本沒有去看範秋雲麵部表情的變化,繼續給她夾菜拿饅頭。
這次破天荒,範秋雲一直陪著李母吃完最後一口飯。同時,她也是主動的幫忙收拾家務。這是她來到了李家,算是第一次做家務。
晚上,李安慶一個人搬著凳子坐在外麵抽煙。範秋雲換上了睡衣,她悄悄的走到了李安慶的身後。
“我們從認識到現在,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的過去的感情問題。”
這句話,讓李安慶嚇了一跳。他手中的煙,差點掉了下來。他立即站了起來,很是慌張的說道:“這個,這個事你好像問過了。今天,這是咋了,突然問這個?”
身為警察,範秋雲敏感的覺察到李安慶有事。這一下,立即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一把將李安慶按在凳子上,嚴肅的說道:“你說,坦白從寬。”
李安慶見狀,隻好嘟囔道:“談了三次,大學一次,工作一次。”
“停停,我聽說你和一個英語老師談過戀愛?”
李安慶有點緊張,然後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說道:“你是說張柳啊,她,她是我同學。之前我們確實談過,不過很短。後來她,聽說她進入傳銷組織,再也沒有回來。”
李安慶說完,立即抽起來煙。這一切,都被範秋雲看在眼裏。她並沒有說話,也沒有隨聲附和。她隻是盯著李安慶,看著他的麵部表情的變化。
突然,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她過得好嗎,還幸福嗎?你有沒有想過,再去聯係她?”
“沒,沒有。”李安慶立即回答道。然後,他抬頭看到了範秋雲的眼神,立即說道:“我,我聯係她幹嘛,過去了就過去了。她的好壞,甚至死活跟我沒有關係。”
直到聽到這句話,範秋雲立即說道:“張柳她十年前就死了。”
這句話,驚得李安慶啞口無言。他緩了至少一分鍾,才問道:“你咋知道的?”
“成樂寺挖出來一具女性骸骨,就是張柳的。她的母親賈蘭枝,已經確認過了。”
範秋雲如此輕描淡寫,主要看李安慶的反應。李安慶低頭不語,沉默了一會說道:“沒有想到,可惜了。”
“你難道就不在乎她是怎麼死的?”範秋雲故意靈魂拷問。
李安慶見狀,立即有點生氣道:“我,我在意這些幹嘛。我們確實好過,但是都是好多年前了。現在,我都不記得她什麼樣子了。”
說話間,範秋雲立即將自己手機裏拍照的張柳的照片給他看。李安慶似乎是一眼就認出來張柳,他沒有說話,更沒有仔細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