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璟瞳孔微微放大,神情還佯裝平靜,輕輕咳了兩聲。
“不是,你應該知道我娘隻生了我一個吧。”
“不是同父同母那種血緣關係,怎麼跟你說呢,你太小了你才出生五天呢。”露山雪在他麵前急的轉圈圈,雪青色的裙擺在地上掃出沙沙的聲音。
“你別轉了,你怎麼知道我才出生五天的?”
“不對不對,這不影響心智,我那時候不僅長得快,心智也跟外表相符.....”露山雪還在邊轉圈邊分析,嘴裏碎碎念著。
“我心智也有十五六歲了,你有什麼就說啊。”周南璟拉住她。
“那你知道歸兮河旁的神樹嗎?神樹幾千年前分裂成了三部分......”露山雪站住,嘴裏一通輸出。
“總的來說,就是我們都是神樹的一部分,我是歲輪,你是黍葉,這是我們的本體。”
“隻是本體是神樹的一部分,但我們人形包括血緣還是父母生養的,我聽你說這麼多做什麼。我隻是寥寥凡間一個普通人。”周南璟看起來很不想聽,站起身搖搖扇子要出門。
“你等等,你無所謂,但是早晚有人會發現,會找周府的麻煩,這不光是人界,三界都會盯上你。”
“而且,而且你如果真的無所謂,你大可不必出這個門。你不出門,你家人更安全,你為什麼一定想出門呢?”
“你的前五日是不是過的相當漫長?”周南璟忽然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露山雪。
露山雪愣了一下,她回想起她剛出生的五日,對師父和師兄來說就是普通速度的五日。但她的五日過的相當漫長,在第一天的夜裏,她睡了一覺又一覺天還沒有亮。她跑到山雪亭拔光了所有的草,重新種上都沒有等到天亮。後麵幾個晚上她纏著師兄給她講故事,講了上千個,師兄嗓子都說啞了她才放師兄走。師兄早上來說他回去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天亮了,可是她在師兄走後,明明還看完了十來本話本才天亮。
露山雪點點頭。
“就是因為在家待著太漫長了,我才出來走一走,沒有別的意思。”周南璟頓了頓,眼眸低垂。
是啊,她好歹以露山雪的身份活了快兩千年,而他從出生至今才活了五日,連周府的門都未曾踏出去過,周府公子是個普通凡人,就算活了這一生不過數十年。他這一生才剛剛開始,就告訴他他本就不是周府公子嗎?
“對不起,我忘了,我們先是我們自己,這神樹本體也隻是本體而已。”露山雪讓了讓身子,意欲讓他出門。
“你......不非要帶我走了?”
“凡人一生數十年,最起碼得等你過完你的一生,這所謂擔子才落到你身上。而且你說得對,你還有父母要陪伴,你有你的人生。”
“你多大了?”
“我馬上都要過兩千歲生日了。”露山雪笑笑,在她眼裏周南璟生的與十五六歲的俊朗少年無異,但其實還是個嬰兒。
“我的容貌不會變了嗎?”
“按理說,應該和我一樣,都保持到十八九歲的容貌。你是凡人,年紀的前期和後期這個容貌在常人眼裏都很奇怪。”
“可惜了,日日都得看我這張俊臉了。”他扇子一揮,發色變成了正常的墨黑色,推開們,徑直從外麵風行舟兩人的麵前走出去,在門口忽然頓住腳。
“宴會結束後在我家玉梨樹下見。”說完就離開了。
風行舟怒氣衝衝的衝出去看了看他的背影,又轉回來關上門,看著露山雪。
“宴會結束都那麼晚了,他還約你去他家幹嘛,他是誰啊?”
露山雪沒說話,她不知道柳慈和她說的一番身世怎麼跟師兄和師父說。讓她更擔心的是,周南璟這麼小她就隱隱通過幻術看出了他的本體是一片梨樹葉子,但她的本體到現在在別人眼裏還是雪蘭花,這是為什麼?她得去問問柳慈,若是有什麼法術,最好給周南璟也搞一個,不然實在太危險。
上官清溫柔的看著她緊蹙的眉頭,站起身推推風行舟。
“別問了,我們一起去外麵看看這入夢是怎麼回事吧?”
露山雪心神不寧的跟著風行舟走出去,風行舟還在念念叨叨:“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他還是一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