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吳班見那苗姓男子一招逼退劉瑁、祝龜二人,門戶大開,便使盡全身氣力劈出一記“巨靈開山”,意欲重創強敵。哪知苗姓男子身手敏捷,武藝超群,竟能在空中連續變招,雙手一開一合,便擋住了他們三人的攻勢。
苗姓男子身在空中,卻使雙掌將吳班手中的環首刀死死壓住,任其如何費勁也是紋絲不動,愣是把吳班急的滿頭大汗,青筋暴起。
“不知死活!”苗姓男子冷聲罵道,手中不動,雙腿卻是緩緩下落,踏在實處,穩穩的站到了吳班麵前。
吳班瞥見苗姓男子眼中滿是輕蔑,又出言侮辱於他,肝肺都快氣炸了。當即雙目圓瞪,大喝一聲,運氣將腰腹、腿腳上的力道一齊使出,像是要將這可惡之人劈成兩斷。
不好!劉瑁、祝龜心中一同閃過這個念頭,大聲呼喊:“當心!”
可為時已晚,隻見那苗姓男子眼中笑意漸濃,陰鷙的哼了一聲,竟放開了壓在吳班刀上的雙掌!吳班已是費勁了全身力氣,猝不及防,刀上突然失了力道便直接往前摔去。苗姓男子往左側一閃,避開刀鋒,使出右手二指捏住從上揮下的刀身,趁吳班腳下尚未站定,又是向前一帶。吳班此時已是全無辦法,止不住腳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又向前跌去。
“受死!”苗姓男子大喝一聲,在劉瑁、祝龜等人的驚呼聲中,左手成掌,直拍吳班脊背。右手也不閑著,放開捏住刀身的雙指,握成重拳,待吳班因為挨了掌力向前俯衝之際以風雷之速擊出,直搗吳班胸口!
“嘭……”吳班前胸後背各中了一記重創,飛到了空中,重重的摔在了兩丈開外的地上。當即噴出一陣血霧,不省人事。
“二郎!”劉瑁、祝龜睚眥欲裂,也無暇顧及如石像般站在人群正中的苗姓男子,紛紛從地上將自己撐起,連滾帶爬的跑到吳班身旁,見吳班麵色鐵青,滿口鮮血,氣息紊亂,不由聲嘶力竭的叫喊著。
苗姓男子淡漠的哼了一聲,走到吳班身前,冷聲道:“跳梁小醜,也敢對吾不敬,當真死有餘辜。”
見劉瑁、祝龜二人一麵蹲在地上護住吳班,一麵仗劍怒目看著自己,苗姓男子也不理睬,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吳班那狼狽的臉,笑道:“想必這小子便是青麵太歲了吧,諢號取得倒是恰如其分,哈哈哈哈……”
“士可殺不可辱!足下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麼?”劉瑁聞言,一股憤恨之氣直襲心肺,想也不想便出口喝道,下意識的調整了自己的姿勢,緊了緊手中的利劍。短短數息的功夫,苗姓男子徒手空拳,招式一變就擊退劉瑁、祝龜,重創吳班,雙方武藝可謂雲泥之別。劉瑁清楚,一旦惹惱了這苗姓男子,十招之內他們三人都將喪命,但身為男子,總要有些東西是值得舍卻性命去守護的,譬如尊嚴。
一旁的祝龜雖是惱怒,卻並未失了方寸,隻是將手搭在吳班脈上探了又探,確定他雖是受了兩記重擊,卻並未傷及內髒,才放下心來。聽劉瑁言畢,也接過話茬,輕聲說道:“吾等學藝不精,該有此敗。足下要殺便殺,何必屢屢出言相譏?”
苗姓男子像是聽了天大的滑稽話一般,大笑不止,見劉瑁、祝龜二人眼中怒火越來越盛,眼中仍是笑意不減,冷聲道:“爾等這些手段,在吾眼中實在不夠看,今日便饒了爾等性命,今後莫要丟人現眼了。”說罷深深的看了劉瑁一眼,便一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那周遭圍住自己的九名刺客聽得頭領此言,雖是摸不著頭腦,也是盡數散開。
“足下須知,來日方長。今日之仇,吾必十倍報還。”劉瑁仍是不解恨,對著苗姓男子漸漸遠去的背影,恨恨地撂下一句狠話。
苗姓男子聽得劉瑁此言,停了一步,卻未回頭,淡淡的說完一句話後,複邁步而去,再不理睬他們三人。
“吾若是汝這般難堪,便會閉口不言。”
“可恨!”劉瑁扭過頭,看著吳班血跡斑斑的麵容,咬牙切齒的說道。卻未注意到祝龜一麵按著吳班脈象,一麵看著苗姓男子背影的複雜眼神。
“二郎怎樣?可否保住性命?”劉瑁握住吳班漸漸變冷的手,想著這多年的摯友現今生死不明,心如亂麻,隻得問著平素略通醫術的祝龜。
祝龜看著滿麵關切之情的劉瑁,有些欣慰。旁人所知的拚命三郎身患“狂疾”,平日不務正業,惟願打架鬥毆。隻有祝龜、吳班等幾位至交好友才知道,劉瑁隱藏在倔強外表下的重情重義,卻是遠勝一切長刀短劍。伸手拍了拍劉瑁的臂膀,祝龜安慰道:“三郎不必如此,二郎並無大礙,看似嚴重,其實隻傷及皮肉,不曾殃及內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