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風波稍定(1 / 2)

“啊——”“啊——”

“啊——”

身後那三名女子的慘呼聲劃破長夜,淒厲滲人。劉瑁被這尖聲驚叫所攝,像是著了魔怔一般,鬼使神差的回首看去,卻見眼前之景實在是慘不忍睹。

那兩名侍女已是被趕上前來的刺客砍翻在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那富家小姐也是被刺客一拉轉過身去,正對無數的刀刃。長刀向下劈來,刀鋒所及,已將她頭戴的帷帽斬成兩段,連那皂紗也迫於鋼刀的勁力隨風飄揚起來。

眼見那鋼刀伴著獰笑便要活劈了那名未曾謀麵的妙齡少女,劉瑁心中也是禁不住歎息。卻見那少女似乎是亂步中踩著了裙擺,驚呼一聲,竟是向後倒去,坐到了地上,恰好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刀。

劉瑁見此,不由得鬆了口氣,看著一名妙齡少女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殞,終究不是什麼令人愉悅的事。可隨後的那一陣連綿不斷的“嗖”“嗖”聲卻是將劉瑁驚呆了,和著那破空的厲聲,一叢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嘯而來,將追殺那富家小姐的一幫刺客紮得刺蝟似的。一片人倒下,一陣箭又來,驚懼駭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一會的功夫便將那十餘名刺客盡數倒斃,死在那三丈見方的平地上。隻剩下那富家小姐跌坐在地,看著眼前的慘狀,卻沒發出一絲聲響,也不知是何緣故。

“二郎!三郎!”耳畔傳來聲聲呼喚,粗獷的嗓音讓劉瑁覺得甚為耳熟,卻一時分辨不出是何人的聲音,現在他的耳中仍留有方才的腳步聲和慘叫,嗡嗡作響。

“三郎,莫不是吳世叔?”牽著兩匹良馬的祝龜從一旁走來,小聲的問著劉瑁。眼前的慘狀觸目驚心,而來人不知是敵是友,還是小心為妙。

“吳世叔……”劉瑁像是傻了一般,喃喃的念叨著。念到第三遍時,他的眼中忽然閃出一絲精光,麵露喜色的看著祝龜道:“是了,正是吳世叔!”

劉瑁萬萬沒有想到這危難之際,竟能遇見吳班之父——吳匡吳崇義的救助。大喜過望,正要扶著吳班抬腿向外移去,卻被祝龜一把拉住臂膀。

“嗯?”劉瑁回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祝龜。

隻見得祝龜伸手一指地上歪七扭八的死屍,輕聲道:“當心,那些箭矢可是不認人啊。”

“幸虧公道心細。”劉瑁心頭閃過一陣後怕。想起剛才外麵的箭雨,若此時一聲不響的冒頭出去,勢必會落得個萬箭穿心的下場。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劉瑁放開嗓門朝馬廄外問道:“外頭可是吳世叔?瑁與二郎在此!”

“是三郎麼?吾正是汝吳世叔,賢侄可是在馬廄中?快快出來說話!”吳匡聽聲音就是劉瑁,也是大喜,趕忙又約束部下道:“四處警戒,不可放箭傷人。”

認出了吳匡的聲音是一回事,得到對方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劉瑁被之前的那番打鬥所累,正是身心俱疲之時,耳邊聽得吳匡滿含關切的話語,卻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打起了十分精神,大聲答道:“世叔稍候,侄兒這便出來。”

祝龜與劉瑁、吳班交好,也是認得吳匡的,見此情形就知道不需騎馬遠遁了,便棄了馬韁,與劉瑁架著吳班緩緩走出馬廄。

吳匡見正是劉瑁三人,吐出一口濁氣,放下心來。定睛一看,卻見自己的兒子被劉瑁、祝龜二人架在肩上,大驚失色的拍馬而來。在距離劉瑁等人兩丈遠的地方跳下馬,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來,見吳班滿麵血汙,人事不省,不禁怒火中燒,大聲喝道:“誰人如此大膽,竟將吾兒傷成這樣?”話音剛落,便趕忙檢查吳班的傷勢。

一旁的祝龜開言道:“世叔放心,二郎的傷勢小侄已檢查過了,前胸後背均是外創,並未傷及五髒六腑。”吳匡稍作探查,認可了祝龜所說,輕微的點點頭,卻難掩臉上的慍色。

劉瑁這才想到那重創吳班的苗姓男子,也顧不得見禮,便指著空無一人的東廂房方向,急聲說道:“世叔,二郎乃是被一名自稱姓苗的男子所傷,此人陰險毒辣,武藝甚高,世叔趕來時正在對麵的東廂房附近。”

“苗!”吳匡聽言,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想是氣得不輕。

“正是!”生怕放跑了那惡貫滿盈的凶手頭目,劉瑁焦急道:“那苗姓男子便是這夥黑衣人的頭領,此時怕是未曾走遠,世叔要追恐怕也來得及。”

說話間,劉瑁無意識的往吳匡來的方向看了眼,好家夥!入眼的盡是清一色的騎兵,他們的頭上未著一般大漢將士慣常帶著的頭盔武弁,皆是戴著胡人常戴的氈帽,由此可見,這些箭無虛發的騎士,正是北軍五校中長水校尉麾下的胡騎。北軍五校中,其餘四校尉麾下皆隻有七百人,唯獨長水校尉所部最為精銳,下轄千人,且都是能騎善射的胡人騎士。眼看這群騎兵,分為三隊成楔形陣式,約有五十人上下,可其戰力足以敵過任何其他四營中的一百人,至於麵對別的部隊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