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胞兄泄密2(2 / 2)

梁富成卻有些緊張,湊到梁吉成耳邊說,“兄弟,讓石頭睡覺吧。咱們哥倆到外屋說幾句話吧。”

梁吉成把兒子哄了又哄,答應以後還會來看他,這才把兒子交給嫂子。

梁富成領著弟弟到了外屋,先給他倒了一杯水,兩人又點上煙,在餐桌旁邊坐下來。畢竟是兄弟倆。哥哥再圓滑,弟弟再堅硬,此時的兩眼裏,就都是兄弟情了。

此時屋內寂靜,茶幾上的一盞台燈,幽幽地照耀著這兄弟倆。

梁吉成先說:“哥,我剛好有了一點空兒,就是來看看,一會兒就得走。”

梁富成拍著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著急。自己想了一下,說:“兄弟,石頭在我這裏,你盡管放心。有一口飯,是石頭先吃,有一件衣服,是石頭先穿。你嫂子說的對,梁家就這麼一根苗,我會照顧好他。這一點,你放心。”

梁吉成說:“哥,我知道。石頭養得這麼好,我都看見了,謝謝你和嫂子。”

梁富成目光沉重,“兄弟,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你呀。你還在那邊幹著呢?”

梁吉成明白他的意思,點頭說:“是。”

這時,梁富成的臉上就現出焦躁和不安來,“哎呀,你這……還是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過日子呀。現在外麵多緊張,你萬一出了事,石頭可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梁吉成定定地看著哥哥,小聲說:“哥,我會小心。再說,就算是我出了事,我也不會牽連到你這裏。”

梁富成急忙向他擺手,“兄弟,我不是怕你牽連,我擔心的是石頭,梁家就這麼一根苗呀。萬一石頭受你的連累……那可怎麼好呀。”

梁吉成聽到這個話就不言語了。妻子在戰場上犧牲了,什麼都沒有留下,就給他留下這麼一個兒子。總歸這是自己的兒子呀,心裏怎麼放得下。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哥,我會當心。”

梁富成又說:“兄弟,哥有一句話,你可能不愛聽。可哥想來想去,隻有這麼一個辦法了。我說,你退出吧,別再幹了。媳婦的命搭上了,不能把自己的命,把石頭的命,也搭上呀。就算哥求你了。”

梁吉成定定地看著他,眼前往事繚繞。長兄如父呀,他是哥自小帶大的。他們雖然稟性不同,誌向不同,但哥撫養他長大,這份親情還是在的。但他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哥,這個事,咱們也不是說一回了,別再說了。我不會退出。”

梁吉成眼前一陣恍惚,戰爭殘酷呀,他有多少好兄弟,死在戰火之中。他們可沒有留下兒子呀。梁吉成想到這裏,輕聲說:“哥,我有那麼多兄弟都犧牲了,我不能為了石頭,做對不住他們的事。”

梁富成聽到這個話就急了,“那你們要幹到什麼時候呀!什麼時候是個頭兒。我知道,政府是不好,爛糟糟的。可問題是,政府後麵有美國人支持呀。日本人厲害不厲害,德國人厲害不厲害?怎麼樣,不都被美國人打敗了嗎?你們能行嗎?要什麼沒什麼,就剩那麼幾小塊地盤了,你們能成得了氣候嗎?”

梁吉成的臉色很嚴峻,也很生氣,“哥,我有一輩子呢,我要用一輩子時間跟他們幹,我們一定會得天下,一定會!”他站了起來,“我走了,過些日子我再來。”

梁富成知道自己說不服弟弟。送弟弟走了之後,他仍坐在桌邊發呆,仿佛一座木雕似的,呆呆地不動。他在想,石頭是梁家的獨苗呀,你當父親的不在意,我這個當大伯的可不能不在意呀!

梁富成做了一輩子的生意,憑的就是縝密算計,靠的就是投機取巧。他覺得,錢能通神,有了錢,沒有走不通的路,就是石頭縫裏也能鑽出一條路來。他心裏打的主意,就打到左少卿身上了。他覺得,這個人或許能夠幫助他。

第二天,梁富成先找了張伯為,說要約幾個朋友,一同請少組長吃飯。

張伯為哈哈地笑著,小眼睛裏藏著狡黠,說:“老兄,該不會是有什麼麻煩吧?”

梁富成急忙說:“沒有沒有,就是大家聚一聚,彼此聯絡一下感情。”

在飯桌上,他頻頻向左少卿敬酒,說:“少組長這麼忙,難得抽出這麼一點空兒來,一定要多喝幾杯。”

左少卿和張伯為對了一下眼神,雖沒看出有什麼危險,但總覺得有一點奇怪。

過了兩天,梁富成悄悄打聽到,左少卿正在自己的包間裏。他把自己心裏的事,掂量再三,決定冒一次險。

梁富成悄悄走到左少卿的包間門外,前後看了看,附近沒人,便輕輕敲門。他聽見左少卿在裏麵說:“進來。”便推開門。卻看見水西門的廖鳳山正坐在包間裏,不由一愣。

左少卿盯他一眼,已經看出他有事。起身說:“梁先生,請進來,有事嗎?”

梁富成急忙說:“沒事,沒事。我就是聽說你在,特地過來打一個招呼。廖會長也在呀,好久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