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者賞五金,妖怪行商處死。”
這種規定簡直像一個陳年痼疾,不僅從骨子發爛,還要惡心所有人。
不惡心歸惡心,方法不是照樣奏效,兩年間因為舉報死掉的妖怪不說上千,起碼數百。全他媽一逮一個準,身首異處。
臉上的水被風吹幹,晏修拍掉沾在衣服裏的雜草幹,越發覺得趙國不可救藥。沿著一側台階,他爬上拱橋,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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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晏修來到呂不韋的府邸。瞧見門前有輛馬車,車簾微動,裏麵端端正正坐著一個人。
“現在走吧,晏護衛。”呂不韋掀開簾子,對外麵的晏修笑著說道。
晏修跨上馬車,將背上的包裹糧食甩進轎子裏,鞭子一甩,馬兒飛快地跑了起來。
“你給的定金呢?”晏修問轎子裏的呂不韋。
呂不韋翻了個白眼,“能不能到手全看你自己!”
他從袖口掏出五金,掀開簾子拋出去。
晏修手掌抬高,輕鬆將金子撈了過來。將金子在衣服上擦幾下,裝進腰間的袋子。
“好嘞!”晏修笑得暢快。
馬車在曠野上肆意奔馳,飛也似地奔赴秦地。日夜兼程,快馬加鞭,不出三日,二人就已抵達安國君府邸。
馬蹄漸停,晏修雙手離韁,從車板上跳下來。
城樓前的士兵看去,一匹黑色駿馬輕輕甩蹄朝他們過來,身上映著金色蓮花紋的馬衣閃著微光,一時猜測有貴人前來。
呂不韋從車簾中探出頭,將通關文牒遞給侍衛,笑著說道:“請諸位行個方便。”
侍衛接過文牒,瞧見正麵雕刻著天下富商呂不韋的名字,心中一驚,對異人拱手說道:“原來是陽泉君口中的貴人,請等等,我前去通報。”
陽泉君是華陽夫人的親弟弟,異人想通過結交他,達到結交華陽夫人的目的。
外麵響起嘎吱聲,好像有石子掉到板子上,呂不韋靜靜靠在車壁上,沒有理會。
石子掉落的聲音越來越密,呂不韋被吵煩了,掀開簾子想看看發生什麼事,就見腳下滾過一個琉璃珠子,歪歪斜斜滑進車廂後麵。
呂不韋麵露疑惑,撿起珠子看了眼,壓製不住自己的火氣,猛地摔開簾子。
“晏修!你幹什麼?!!”
晏修懸在半空的手放下來,一隻手緩緩將半袋子寶石掩進袖口,另一隻按住木板,冷靜地翻個身。
“閑得慌,正在看太陽.....”
“你在摳車上的寶石!!”
呂不韋氣得語氣發顫,將手裏的琉璃珠子摔了出去。
瞧見一道亮光飛過頭頂,晏修想都沒想,雙手化作一道虛影,順順暢暢把琉璃珠子撈進懷裏。
他撚住珠子,清潤的光從珠子裏透出來,照在晏修眼裏。
“錢不著地,財不離身。老祖宗留下的教訓,就算你是富商......”
頭一歪,他對上呂不韋的眸子,笑道:“小心財神爺不幫你。”
呂不韋嗬嗬兩聲,幹脆出來坐到晏修身旁,磨牙惡狠狠道:“你摳珠子,把好端端的車搞成破爛模樣,我的麵子不要?如果過路人指著車,‘這是富商呂不韋的車馬,破破爛爛的看見沒?以後別和他一樣摳搜,做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