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內陰冷而潮濕,宋清言被黑瞎子幹淨利索的動作驚了一瞬,隨後又冷靜了下來,定定望著那人平靜推開大半個棺蓋,拿著電筒毫不顧忌往棺內照,也沒大加阻止。
大概是看出那家夥想進入棺槨,不給他有過多的思考時間,大腦先一步發出指令,宋清言伸手想要製止,隻是手剛伸出去就被黑瞎子抓了去,顯然他低估了自己的小身板,黑瞎子自不用說,寬肩窄腰大長腿,一看就比他這個疏於鍛煉的家夥要強得多。
由於慣性,他被黑瞎子那麼一扯,兩人一歪,齊齊往棺槨裏倒去,這突如其來的一場意外,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嗓子裏的驚呼聲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就有一隻手伸了過來,頓時他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整個人也被人從背後抱了個滿懷,同時另一隻手死死扣緊他的腰,讓他動彈不得。從未與人如此親近過,這讓他有些恐慌,宋清言剛想要掙紮,製住他的那隻手卻鬆了力道,同時他耳邊低低響起黑瞎子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傻小子,別動!”
他一聽,整個人便是一僵,立即要反擊的手也頓在了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但一想到兩人現在的姿勢,以及耳邊的溫熱,他的耳根一下子紅了,這……這人每次說話就不能不在他耳邊說嗎?
腦袋亂成一團漿糊,與此同時,一陣燈光從他眼前閃過,沒等他有所反應,黑瞎子立即鬆開了對他的鉗製,隻見他雙手托起棺蓋,小心翼翼將它合上,特意留了一點縫隙,以便兩人呼吸。
掌心的刺痛讓他迅速回了神,這才清楚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是有多尷尬,他還在人家懷裏,雖說男人跟男人不會有什麼,但這樣摟摟抱抱……嗯……有些怪異,隨著時間的流逝,棺內的氣氛逐漸變得詭異,他正要開口打亂這氣氛。
不曾想,一陣天旋地轉過後,他整個人被黑瞎子壓在了棺槨底部,兩人緊貼著對方麵對麵,黑瞎子的呼吸不斷吹打在他頸側,此時此刻的他隻覺得黑瞎子的呼吸滾燙極了。
宋清言有些惱怒,一雙深褐色的眸子冷如冰霜死死盯著上方之人,任誰三番四次被戲弄,也會有脾氣,雖說那人隻是無心之舉。抬手給黑瞎子的肚子來了一下,成功聽到那人的悶哼聲,他才暫定從容地收回手。
黑暗中,黑瞎子凝神望著他一係列的動作,輕笑了一聲,他眼睛雖有疾病,白天看不太清,但在黑暗中可比常人看得清楚多了。從這個角度看向宋清言,他氣紅了一張臉,目光閃爍了一下,微微抿嘴。
傻小子逗起來,怪好玩的,就是惹急了,會炸毛,下手重了點,雖有些疼,卻忍不住想逗逗,但也知道不能欺負太過,否則人跑了,他又該無聊了。
棺槨內的寂靜沒能持續多久,就被外麵傳來的腳步聲打亂,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噠噠噠”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棺槨,從那粗重的呼吸與腳步聲不難推測,來的不是什麼練家子,是個普通人,兩人認真豎起耳朵聽著那人繞著棺槨轉了一圈又一圈。
時不時有磕磕碰碰的聲音傳入耳中,外麵的人對著棺槨敲敲打打,宋清言都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就不害怕起屍嗎?但沒多久那道聲音突然停了,“別動!”,與此同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在場之人的耳中。
雖隻有短短的兩個字,但宋清言還是馬上聽出那聲音的主人是誰!不就是與黑瞎子齊名的張麒麟嗎,那人總共就沒開口說過幾句話,但他每一次出聲,都會有人去信服,或者按他的吩咐去做,所以宋清言有留意過他的聲線,想來這次人已經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