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漸走近，帳篷內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達成了共識。
黑瞎子躺在由幾塊木板搭建而成的木床上，腳上的咬傷已經被處理並包紮過，剛注射過血清的他，半靠著床頭的睡袋，伸手接過解雨臣遞來的現金，瞬間樂開了花。
帳篷的門簾輕輕被拉開，隨即有人走近。黑瞎子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痞氣十足對著來人一笑：“晚上好啊，小言。”
宋清言走到床的一側才停住腳步，輕聲道：“嗯，傷勢如何？”
他從上而下盯著黑瞎子，手肘內側有明顯的擦傷，常年握刀的虎口有崩裂開的跡象，一雙腳嗯……被野雞脖子啃過。
“沒什麼大礙。”黑瞎子迎上他那打量的目光，“興許你在來晚一點，這會傷口差不多也該愈合了。”
宋清言的目光落在解雨臣身上，並沒有因為黑瞎子的一句話而被打發。
見此，解雨臣橫了一眼黑瞎子，這才起身慢條斯理說：“這家夥皮糙肉厚的，除了腳被咬了一口之外，都是一些小傷。”
“是嗎。”宋清言收回目光，沒說信與不信，他從角落裏拎出一個馬紮，正對著床坐下。
忽地，門簾再次被拉開。
帳篷內的人齊齊望過去，解連環對上三人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遲疑，他上下打量黑瞎子一番，這才問道：“那個……感覺怎麼樣了？”
黑瞎子：“不礙事。”
“行，那咱就先在這兒好好休息一晚，等你好點了咱們再動身。”
解連環撈了個馬紮坐下，大概安排了接下來行程，便看向宋清言，似乎想說什麼，然後這個時候解雨臣打斷了他。
“對了三爺，我們在周圍已經找了一整天了，拖把那夥人沒什麼耐心，再找不到入口的話，他們很有可能再鬧起來。”
黑瞎子冷冷道：“這群莽夫一路上沒少給咱們下絆子，別到最後再生什麼事端。”
空氣有一瞬的寂靜，解連環手裏夾著半截沒抽完的煙，坐在馬紮上，微眯縫著眼：“要真撕破臉，就隻能跟他們動真格的了，有你們在量他們也撲騰不起來。”
帳篷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帳篷內的幾人沒有反應，良久，宋清言轉身放下門簾，開口：“拖把的人。”
黑瞎子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上半身向後靠，淡淡地道：“交給我吧。”
“你說什麼呢，”宋清言笑了起來，“好好待著，這點小事還輪不到你這個病患。”
兩人一站一坐，氣氛十分安靜，空氣中卻似乎醞釀著某種暗流。
解連環忽地熄滅手中香煙，起身離開帳篷之際，看了三人一眼：“這件事交給小言，剩下的抓緊時間休息。”
黑瞎子頷首不語。
“還有一件事，小花。”他停頓，似是在斟酌用詞，最後還是對著解雨臣說：“跟我來！”
解雨臣沒有任何的猶豫，便跟在解連環身後，前後腳出了帳篷。
待兩人離開後，帳篷中隻剩他與黑瞎子兩人。
宋清言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黑瞎子身上，昏黃的燈光映出他的臉，被墨鏡遮住的雙眸正直勾勾回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