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虛影見了,歎息一聲從胸腔內掏出個小瓶子來:“本想留著你們各自的一魂一魄,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最後還是遭了背叛。”
“罷了、罷了,該來的躲不掉!今日我欲乘風歸去,且將這魂魄還予你們,以全了這師徒間的緣分。”
他說完拔掉瓶塞,霎時四小團光從瓶口飄出,兩團緋紅、兩團潔白。
紅的是魂、白的是魄,而後一魂一魄分別鑽入昏迷的南宮元和南宮魄體內。
夜叉的身體此時隻剩下淡淡虛影,而眾人內傷外傷皆已痊愈,狼王甚至還精神抖擻的站起嗷嗚一聲。
倒是乾坤袋還在源源不絕吸收白霧,被三叉戟刺破的地方正一點點愈合。
躺在地上的南宮兄妹在魂魄入體後悠悠醒轉,個頭還是原來大小,但眼神卻清明了許多。
兩人突地翻身坐起,打量周圍一圈,當看到夜叉虛影後赫然變色,忙膝行到古塵寰麵前道:“求主子,救我二人師父一命!”
古塵寰看了古木一眼,有點為難,古木適時阻止他道:“莫開口!”
本是命令的三個字,卻被嗲成了請求。她不禁老臉一紅,將頭撇向一邊。
古塵寰心中又酥又癢,情不自禁“嗯”了聲。
眾人疑惑:教主和主子今天怪怪的,吃錯藥了?
南宮魄聽了忙道:“主子,我曾聽師父說過,他若是死,地府官員名冊上有關他的名字和簡介就會憑空消失。
若真這樣,閻王到時肯定會徹查,知道咱們殺了他手下,恐不會善罷甘休。
主子和教主不如留師父一命,將他收為己用更好些。”
眾人覺得南宮魄此話甚是有理, 與地府作對,有沒有勝算不說,將來死了,下去還不被針對?
古塵寰也覺得殺夜叉不劃算,可古木那裏……
古木其實還真不願意殺夜叉,閻王那裏倒是其次,關鍵還是怕引起天道注意。
鬼差大小是個地府官員,他的死肯定會引起天地反應,到時候將天道目光吸引過來就麻煩了。
雖然自己常標榜為天道寵兒、氣運之女,但那畢竟是自嗨,她可沒忘記差點就灰飛煙滅的事。
做出一副不殺夜叉誓不罷休的樣子,不過是為了擊垮他的意誌,也是在等一個合情合理的台階。
出來混,就算心有畏懼,也不能讓別人看出自己的慫來不是?
此刻台階到了,不下更待何時。
古木心裏這樣想,臉上卻不情不願:“罷了,看在南宮兄妹的一片孝心上,就給個機會吧。”
“夜叉,你可甘願歸降於我,為我所用?”
夜叉虛影冷冷一笑:“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鬼?你若敢用,我自是敢降。”
他一句“你若是敢用、我自是敢降”倒提醒了古木,自己這不是在挖閻王牆角嘛?
管他呢,反正這堵牆本就是倒了的。大不了,找來時還他就是,能用一天是一天。
於是微微一笑道:“閻王嘛,本尊還不放在眼中。”
南宮魄好想勸她莫裝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夜叉虛影嗬嗬噠:“修行不易,且行且珍惜!”
這話就有些雙關了,既說他自己,也是提醒古木莫張狂。
古木假裝聽不懂,將放在他後背上的手撤回,但夜叉卻仍在繼續變淡。
他道:“我失了太多精魂,導致現在魂魄受損極端虛弱,得回三叉戟裏先養一段時間,勿擾!”
說完也不管古木同不同意,化作一縷黑煙鑽進她頭上的發簪(三叉戟)裏。
古木看一眼旁邊依然有個小洞的乾坤袋,歎口氣認栽似的拿起將自己的精魂輸送進去。
然後,她又悲催的發現精魂隻剩下了兩縷。
嗬,昨晚那個夢,終究是白做了啊!
不過手上的小白布袋變成了淡粉色,往裏一瞅,裏麵多了些山川河流,天空也變成淡藍色。
之前放進去的“私房”,依然靜靜懸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