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估計壞運氣就是從看見表姐與曹友彬那段不可描述的畫麵開始的。孔老夫子的“非禮勿視”還是挺有道理的,我就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直接招致了黴運,肯定是這樣的!
姑奶奶曾經跟我說過,衝走黴運的最好辦法就是沐浴更衣,齋戒三日,以虔誠之心去寺裏上柱香。我覺得這事很玄乎,畢竟我從來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一個忠實的馬克思辯證唯物主義者,怎麼可能會相信這個。
現在黴運發生在了我身上,我自然不信神明,但我還是相信心理上的暗示與安慰的。所以我打算回家之後,好好洗個澡,然後吃素三天,再在家裏的香爐裏點柱香。心誠則靈,其餘都是次要的。
就在我耷拉著腦袋,神情沮喪地往新酩方向走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剛從教室出來的楊雪。她神采奕奕,麵帶桃花地朝校門方向走來。
當她看到我的時候,遠遠地就朝我打招呼。“聶俊遠,明天可千萬不要遲到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心情都快沉到穀底了,她倒好故意揭開我的傷疤,並笑臉盈盈地往上麵撒鹽。
本來對這個小姑娘挺有好感的,現在老實說我都懶得理她。我不搭理她,扭頭直接往前走。
她立馬三步並兩步地朝我飛奔過來,跑到我身後就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右肩。“今天被王教官訓得不開心啦?怎麼都不理我,這也太沒禮貌了吧,好歹我在王教官批評你的時候,替你說了點話,並沒有對你落井下石。”
“哦,那我是不是要張燈結彩地感謝你一下?”她雖然拍了我的肩膀,但我仍然沒有回頭看她。
“你這個人很沒趣哎,我本來想安慰一下你的,沒想到你這麼不給我麵子!說話還這麼陰陽怪氣,好像我欠你錢似的。”楊雪緊緊地跟在我身後,明顯能感覺到,她正逐漸變得像我一樣鬱悶。
“我跟你很熟嗎,為什麼要給你麵子?實不相瞞,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不是因為遲到被王教官批評,也不是當眾出洋相,而是我的車被偷了。”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是用哀求的語調,隻想告訴這位臨時班長,我心情難過得不想跟任何人說話,我想一個人靜靜。
“咳,我還以為什麼事,不就是一輛自行車嘛!”楊雪弄清了緣由之後,憂鬱的臉上立馬又綻放出美麗的笑容。
“你不懂,這輛車對我來說很特別!”
“是你女朋友給你的禮物?”楊雪突然這麼一說,弄得我都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了,隻能說現在的女孩子,腦回路比較奇特。
“不是!”我有點不耐煩。
“是你爸媽給你買的禮物?”
“不是!”我正在慢慢失去耐心。
“那肯定是某個重要的人給你買的,對不對?”她也真夠有意思,對這個問題死咬不放。
“我希望你不要胡亂猜測了,就算你猜中了,那對你來說又有多少意義呢?”我終於對眼前這位小姑娘失去了所有耐心,但我說完句話,感覺語氣說得有點重,立刻就有點後悔與自責。
時間在這一刻忘記了運轉,空氣在這一刻凝結成了寒霜,明明是酷暑難耐的夏天,我們之間卻橫亙著終年積雪,堅冰萬裏,寒氣襲人!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麼多無聊的問題。你家哪的,如你不嫌棄,我可送你一程?”楊雪打破了沉默,向我伸出了援手。
我知道楊雪家是梧泊村,梧柏在紫潯初中的東北方向,而新酩村在紫潯初中的東南方向,既不順路,也不相鄰。
“謝謝你的好意,就不麻煩你送我了。”
“別囉嗦,快告訴我你家是哪的?”
“新酩。”
“等我一下,我去車棚推車,載你一程!”
話音剛落,楊雪就小跑著朝車棚殺將了過去,空留我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