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有誰想主動回答的,請讓我看到你們舉高的小手。”班主任這次說完,卻不見有人舉手了,因為剛剛她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叫回答問題的同學,都不是舉手的。
“咦,大家怎麼都不舉手了?是這個問題太難了麼?既然沒人主動舉手回答,那我就隨便找人了,還和剛才一樣,叫到誰,請先自我介紹,好讓老師我更快地認識大家。”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走到了課桌間的過道裏,用她那雙銳利的眼神掃視著全場。
“請這位同學回答一下。”班主任走到一個滿臉雀斑的同學麵前,這位同學頭發有點淩亂,精神有點恍惚,如大夢初醒一般。
他站起來,頭頂才到班主任肩胛骨處,他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班主任的臉。他站起來的姿態也不是那麼標準,腿有點彎曲,背部有點弓,不過不注意的話,一般看不出來。
“張老師,您好,我叫陳軍。”這聲音很低沉,很通透,像一位飽經滄桑的老者。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心裏打著草稿,然後又繼續說道:“如果我有一台哆來A夢的時光機,我想穿越到1996年的那個下雪的冬天……”
這時整個教室都鴉雀無聲,都在用心傾聽著陳軍的故事,但這小夥子說話太慢,感覺每個字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能發出聲來。
“為什麼是1996年那個下雪的冬天呢?有什麼特殊含義麼?”班主任見這小夥子好久沒說話,就帶著疑惑問道。
“1996年的那個冬天,我剛上一年級,由於我家離學校有點遠,平時都是我爺爺或奶奶送我,但那年下了一場大雪,等第二天準備去上學時,才發現大雪已經將鄉下的小路全部封死了!
我隻知道,那天清晨天氣異常的寒冷,嗬氣成霜,寒風刺骨!奶奶因為腿腳不方便,她不能騎著三輪車送我了,而爺爺前一天突發腦溢血,爸爸已經陪他去醫院了。所以,送我去學校的重任落在了媽媽身上。
媽媽為了送我上學,她全副武裝,把我也武裝到了牙齒。這樣雖然能抵禦寒冷,但走路與行動卻非常不便。殊不知,正是因為媽媽給我還有她穿得太多,為即將發生的事故埋下了隱患!
我媽騎著她的自行車,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騎著,車輪軋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時不時還會在雪地上打滑,我從來沒有像這樣緊張過,內心的忐忑似乎在預示著即將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我緊緊摟著媽媽的腰,緊閉雙眼,多希望一睜開眼,就到了校門口。但還沒等我睜開眼,我感覺身子有點失重,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等我睜開眼時,卻發現我已經掉進了河裏!
原來我媽在過一個石板小橋時,由於石板上的積雪早已結冰,非常的滑,而那個石板橋由於年久失修,兩側的鐵鏈護欄隻剩下豎著的欄杆,而沒有鐵索。我媽騎車時,太著急過橋了,所以她在過橋前,猛然提速。
速度確實提上去了,但輪胎打滑頻頻,我死死地抓住媽媽的衣服,就在行駛了橋長的三分之二的地方,媽媽的車撞到了一塊高出很多的石板上,車把手受到猛烈的撞擊,改變了原來的行駛方向,由於媽媽穿得很臃腫,她的反應遲鈍,動作也不靈活。
等她想扶正車把手時,自行車、媽媽和我早已經衝出了橋麵,墜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我媽本來是識水性的,在我們村是為數不多的幾名女性遊泳高手之一。但這次,水很急很冷,更致命的是,她穿的衣服太多太厚,而且大冬天的也沒熱身,她在水中遊得非常吃力。她見我在不停地嗆水,奮不顧身地朝我這邊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