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分鍾闖關的夢想是不切實際的,我實在太困了,淩晨一點以後,就爬上床準備睡覺了,畢竟白天的時候還要去姑爺爺家,如果精神萎靡不振,到時候肯定會被爸媽數落。
“王浚,老夫玩不動了,按照約定,現在已經1點了,我準備睡覺了。”我像貞子一樣爬上了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我耳邊還不時傳來手柄按鍵的聲音。
“那你先睡,我再摸索一會兒。”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王浚這家夥趴在書桌上就睡著了,口水流了一大灘。也許是溫度太高的緣故,他的額頭全是汗珠。
我正準備起床,房間門突然打開,我媽拿著掃帚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我,然後又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王浚,“王浚昨晚沒回家睡覺啊,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
就在我媽開門的時候,王浚已經被開門聲驚醒了,此刻他正在努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他猛地站了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嬸嬸,早上好。”
“你早上好哦,你們晚上玩到幾點的?看你的黑眼圈,你奶奶要是看到,肯定要說你了。”我媽走到窗戶旁邊,用力地拉開窗簾,然後又走到書架旁,開始彎下腰掃地。
王浚迷糊地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陽光,又看了一眼從床上下來的我,連忙起身往房門的方向衝了過去,“遠哥,我待會兒過來拿學習機!”說完,就消失在了我的眼簾裏。
我媽然後問我王浚昨晚什麼時候來我們家的,然後又問我們玩到了幾點。我都如實告訴了她,她也沒生氣,隻是讓我趕緊去洗漱,待會兒就準備去康寧村。
新酩村的早晨,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給綠意盎然的稻田蒙上了一層神秘麵紗。太陽趁我不注意,已經早早地升起,愛熱鬧的陽光穿過層層樹葉,將迷離的點點光斑投射在草地上、湖麵上、稻田裏,讓人誤以為這是愛麗絲的夢遊仙境。
我洗漱完畢,爸爸已經把小餐桌從客廳搬到了廚房的屋簷下,這樣吃飯的時候,可以躲在屋簷下的陰影下吹著清晨的涼風。
“阿俊啊,待會兒去姑爺爺家,你穿上次去縣城給你買的那件白色襯衫還有黑色長褲,穿得漂亮一點。”爸爸坐在餐桌旁,跟我說道。
但老實說,這麼熱的天,我一點也不想穿那條長褲,但爸爸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拒絕。
“秀芹,你待會就穿我上次給你買的那件碎花的短袖連衣裙吧,看你頭發蓬鬆得跟個球一樣,最好抹點摩絲。”爸爸看了一眼在廚房盛飯的媽媽,語氣有點重,似乎在埋怨我媽不注意自己形象似的,但媽媽隻是白了他一眼,沒有說一句話。
等我們吃完早飯,我媽穿起了那件平時不怎麼穿的連衣裙,她現在身子有點發福,穿上這件連衣裙,實際上有點不合身,但家裏除了這件裙子略顯檔次一點外,別的衣服就太顯休閑與小氣了。
爸爸穿起了他那件淡藍色的短袖襯衫,深棕色的西裝長褲,拿出了那雙嶄新的皮鞋,那雙皮鞋是他去年隔壁胡老板公司麵試的時候,特意在北京買的。買回來之後,平時根本見不著他穿。
胡老板是我家西邊的鄰居,他92年的時候去北京尋找機會,後來憑借著自己出色的能力與人脈,在北京闖出了一片天地,最終成為了一家室內裝修公司的施工經理,手下管理了好多弟兄。
我爸也想跟著胡老板混,但胡老板跟我爸說,想要成為他的手下,需要經過公司的麵試,雖然他可以越過公司人事,直接將我爸招入麾下,但那隻能是臨時工,享受不到公司的正常福利待遇。
後來我爸就買了一身衣服與皮鞋,專門為麵試而準備的。
“爸,為什麼去姑爺爺家,一定要穿這麼正式呢?咱平時去看望姑奶奶,也沒穿得這麼正式嘛。”我實在不明白,隻是一次很平常的聚餐,為什麼非要穿成這樣。
“你看你大表伯,他是一名退伍軍人,社會地位很高,而大表伯母曾是一位高級餐廳的業務經理,她家族也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
再來看二表伯,他是機關單位的公職人員,那身份地位更是不言而喻的。二表伯母雖然是一個全職太太,但她也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你再看看他們的女兒若敏,富家千金啊,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大表姑一家雖然沒有兩位表伯家有錢,但大表姑父在國企上班,他們的兒子也分配到了國企單位。
二表姑家經濟條件也不差,二表姑父是養殖大戶,養豬、牛、羊、雞、鴨、鵝,每年那收入也是不可估量的啊。
你小表姑年紀雖然不大,但見過的世麵卻比我們多得多,她老公家是開家具公司的。
這些親戚都比咱們家有錢有地位,如果我們穿的太磕磣,即便他們不嘲笑咱,咱們自己也會覺得麵子上掛不住的。”爸爸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知道心情咋樣,我們從外省搬到J省已經有七個年頭了,但咱們家依然貧窮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