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知道我是裝的?”
“什麼。”
“你跟我打賭,讓我別再恨你。”
“我會心理學。”
“這是什麼學問?”
“揣測他人的心理。”
“不累嗎?”
“有時候我需要結合現有情況去預測未來的某些可能性。一種細致入微的未雨綢繆罷了。但絕大多數都是空想。”
“你是殺我兄長的諾夜嗎?”
“為什麼不能忘掉它。”
“我忘不掉。”
“所以我是與不是,你都會永遠仇恨我。”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
“我是神。”
十七愣了一下,忽然“噗嗤”一笑:“我該說你幼稚嗎?”
煙芽眼眸深邃,緩緩說道:“十一,對我挺好的,我本來,要嫁給他的,然後,平平淡淡陪他走完一生。可是我的執念,還是害死了他。”
“嗯。”
“我明明那麼冷血,卻總覺得虧欠了什麼。你對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我為什麼還要把你留在身邊呢?”
煙芽略顯茫然的看著十七。
“我喜歡過那麼多的人,隻有十一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做女孩子,第一次被人無端端的寵愛。”
“你和諾夜不是互相喜歡嗎?”
“我是‘他’的造物主。”
……
夜深後,煙芽拆掉發繩回到房間。
三號和銀籠已經熟睡。
諾諾還坐在床上,一臉的氣憤:“你和那個紅發小妹妹去幹什麼啦,這麼晚才回來,不知道有人在等你睡覺嗎?”
“抱歉。”
“沒有你人家都睡不著。”諾諾嘟著嘴。
煙芽褪去外衣,摟著他躺下。
“芽芽,可以給我講故事嗎?”
昏黃燭火輕搖晃,眼眸泛濫瀲灩光。
“想聽什麼。”
“楚子言的故事。講你從沒有告訴過我的,你的故事。”
“為什麼想聽我的故事。”
“鮫人阿姨都知道,我也想知道。”
煙芽親吻他的額頭,想了想什麼,輕聲說道:“有一個地方叫做地球,地球上有一個曆史悠久的國家叫做華夏。在華夏,近百年沒有發生過戰爭,人們幸福安康,和諧相處。科技發達造就了不需要馬兒也能奔跑的汽車,不需要禦空飛行就可以傲遊天空的機器。所有人平平凡凡,在一個個的攝像頭下平平等等。除了衣食住行,人們也有很多娛樂項目,棋牌、運動、舞蹈、音樂、繪畫、影視……”
“像不死飛船裏的‘玻璃’那樣,有動的畫麵嗎?”
“是啊。”
“房子有稚帝的高嗎?”
“更高,高到雲端之上。”
“和鮫人阿姨送我的畫一樣嗎?”
“嗯。”
“楚子言曾經就生活在畫裏嗎?”
煙芽閉上眼簾:“他的媽媽教他彈鋼琴,他的爸爸經營著一家小公司。他喜歡吃媽媽摸他的腦袋。他喜歡爸爸把他扛在肩上,走在秋後的落葉裏。他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常常拿著天文望遠鏡,對著火星暢想。他有兩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暗戀朋友的妹妹,因為這個女孩和芽兒一樣漂亮,誰都想得到他。後來,朋友送給他一塊石頭,他就變成了飛禽走獸,又變成花草樹木,才來到了萬年前的禦鏡之星。”
“然後呢?”
“他寄生在一位花甲老人的身體裏,和相伴幾十載的老婆子一起住在破舊的茅草屋。孫兒開靈,全家都很喜慶。隻是沒多久,孫兒和別人打架,餘生隻能躺在床上度日。”
“再然後呢?”
“再然後,他預感時日無多,換了個年輕力壯的身體,在小鎮裏做著雜工,娶妻生子。但他不甘願平凡,又變成了豪門貴子。他始終對自己的父母和家鄉念念不忘。他開始嚐試修行,卻發現自己並非天命之子,遲遲未能進步。他宣揚著世人平等,無貴賤之分的理念,聲音卻被蒙昧而又麻木的人群掩埋。他換了一具又一具的身體修行,但善良提他招來了很多大麻煩。被斬首、被分屍,渡劫被雷劈死、醒元被元素毒死。第一次達到百星境界時,他飛得很高,卻又害怕低頭。他放棄過很多次,又站起來很多次。直到奪舍千星元師後,大量關於修行的知識,讓他豁然開朗。此後,他專挑天賦異稟的少年,妄圖屹立世界之巔,飛向廣闊無垠的宇宙,尋找自己的家園。”
“他成功了嗎?”
“他成為了現在的我。”
“所以你變強,是為了回家?”
“一定要回家。”
“如果有那一天,你會帶我一起走嗎?”
煙芽眼含熱淚。
“芽芽不哭,諾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