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521年7月5日——天氣:小雨——風向:西南(1 / 1)

我們已經逐漸遠離了風暴的中心,很慶幸腳下的未知生物沒有跟過來,不然我就要跳下去和它爭個高低了。

海裏麵從來不缺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那隻巨大的魚鰭露出水麵的時候,快有我船身的一半高了。如果有人站在我之前掌舵的位置,就能依稀看到那畜生反射寒光的眼睛。船員們沒有怎麼談論這隻海中巨獸,僅僅是對於那畜生的蠻力表示不可思議,像是舉起過天空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已異乎常理,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也對,那時他們在甲板上已經忙地不可開交,隻有我需要時刻觀察整艘船的狀態以及海麵的情況,才勉強瞟到那巨獸的部分樣貌。

比起討論巨型海獸,船員們更願意把時間花在今天這個不是節日的節日上。7月5日是海盜日,起源於大西洋的一些小島,海盜上岸歇腳,和島民交易或是占領了小島後,把海盜文化帶給了島民,島民為了討好海盜,開始模仿海盜說話的腔調,釀造朗姆酒,學跳海盜舞等。後來慢慢演變成在特定的一天,大家聚在一起喝朗姆酒,並且要講述海上的笑話,而海盜則在這一天完全放縱,隻要不太過分,他們可以無視船長的命令,任意和人鬥毆;如果是到了城鎮,可以把妓女帶回船上供大家取樂;還可以與你看不順眼的人發起決鬥,所有的海盜都會一邊喝著朗姆酒一邊圍觀這場決鬥,並且為兩人喝彩。大航海時代的開啟,讓上島的探險家把這個風俗帶到了南美和葡萄牙,由葡萄牙傳入西班牙。隨著流傳區域逐漸廣泛,不同的地區又進行了改進。對於西班牙,這更像是一場特定時間的家庭聚會,人們會打扮成海盜去拜訪自己的親戚,這是提前商量好的,親戚家早就準備好了大桶朗姆酒和豐盛的餐點,大人們喝酒品嚐美食,小孩則用木劍模仿海盜的對決。

少數國家的軍隊擇取了海盜的最後一個傳統,加以改良,讓士兵們進行劍術比拚,意在提高對戰時的技巧。我當時隸屬於西班牙國王第一艦隊,國王陛下親自批文要我手下的水手運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高戰鬥技巧,於是這個傳統就被我們保留了下來。

天空還在不斷下著小雨,但是這也阻擋不了大家對於遵循傳統的熱情,水手們踩著濕滑的甲板進行劍鬥,甲板還算寬敞,一對一的對決很正常,另一邊是三對三,有的夥計則跟我展示了他們默契二打五的完美配合。但這種劍鬥的唯一缺點就是容易受傷,隻要一方沒有收住手,劍刃就會毫不留情的刺破你的臉皮、右手、大腿。兩個廚子維克托和阿爾弗雷也看得技癢,於是我們欣賞了一場關於廚子的對決——不是做菜,船員隨手扔給他們兩把劍,我以為會是菜鳥互啄,沒想到他們的劍術意外的標準,二人打了個平手。

最後是今天的重頭戲,二副作為劍術大師之子,壓軸出場,他對於劍術的熟練已是難有敵手;另一位,是雷薩裏克,他從我當見習軍官時就跟著我了,擔任我的護衛,我之所以沒在1516年之前就離開人世,很大程度上是托了他的福,數次助我脫出險境、死裏逃生的好夥伴——雷薩裏克·勞倫特。

船員們都倚靠在甲板兩側的欄杆上等待最後的精彩對決,劍鬥開始前,兩位劍士先向圍觀的船員行禮,然後互相握手表示尊重。接著,他們戴上頭盔和護胸甲,手持各自的佩劍,站在甲板的兩端。我很榮幸能主持這場劍術比拚,能夠更清楚的欣賞兩位的精彩對決。

隨著我大喝一聲開始,兩位劍士迅速展開了激烈的劍鬥。他們的劍法各具特色,雷薩裏克擅長快速攻擊,二副則運用了防守反擊。船員們屏住呼吸,緊張地注視著場上的每一個動作。

在劍鬥的前半段,雷薩裏克的快速攻擊的占據了上風,他的劍法猶如閃電般迅速,讓對手防不勝防。然而,防守反擊的二副並沒有被壓製住,他巧妙地利用對手的攻擊力量,借力打力,將其攻勢悉數反彈回去。這種獨特的劍法讓船員們驚歎不已。

隨著比賽進行到白熱化階段,兩位劍士的體力逐漸消耗殆盡。他們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但依然頑強地進行著對決。船員們為他們加油鼓勁,期待著他們有一方能夠堅持到最後。

在比賽的最後階段,防守反擊的二副終於找到了機會。他趁對手疲憊不堪之際,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一記精準的直刺擊中了對手的護胸甲,雷薩裏克倒在地上喘著粗氣,扔掉佩劍表示認輸。

我宣布二副獲勝,船員們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盡管輸掉了比賽,雷薩裏克也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劍術的魅力,優雅且實用,這是對傳統習俗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