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民給他老四叔說,你心疼的孫子玩意兒踢我一腳,你管不管?
秦家四老頭急匆匆跑這兒來了。
秦川的老四爺,在村裏很有威望。
在孫子眼裏,用重活一世的眼光看,有個屁威望,頑固派一個,就知道訓人。
但他是真心惜疼這倆侄孫,倆孩子最可憐,早早沒了爹娘。
可孫子你不能打你大伯啊!
瞪眼訓孫子:“川,你們兄妹倆這是幹什麼?你大伯不同意你搬回來,你就出手打人?”
秦川跟他四爺說話,語氣最溫順。
“四爺,你信他嘴裏胡說八道,我們兄妹倆要跟他分家單過,土地、工具、糧食、驢了雞了狗了都要給我分清楚,走,現在就去找你好侄子秦建民。”
秦川轉過身,給大頭、小平小虎安頓清楚:“你們三個好好幹,我過去一趟,我家的東西我都要拿回來。”
再安慰心上人和小妹:“園園,玲兒,照顧他們三個喝水,我拿一些東西就回來了。”
大頭樂嗬嗬應承:“川哥,你大伯家櫃子裏好酒拿一瓶,醃缸肉挖一盆,我們三個喝一口酒吃一嘴肉,保準趕天黑給你幹完。”
秦川笑著答應:“好好幹,明天有酒喝有肉吃!”
轉過身,給四爺是抱怨口氣。
“爺,兩年前我爸走了,你忽悠我們兄妹倆搬進我大伯家,結果呢,過年的時候,我妹連一身新衣服都沒有,吃飯吃他們剩的鍋底,你看不出來他把我倆當長工剝削?今兒你盯著,我跟秦建民把賬算清楚。”
秦萬生臉黑得成了鍋底:“川,不管怎麼樣,你不能踢你大伯一腳呀,你把他一腳踢暈掉了半天,看你兩個哥怎麼收拾你。”
“四爺,他嘴裏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真信我踢了他一腳,你看見了?還是有其他人看見了?”
踢秦建民一腳的時候,除了兩個姑娘,沒有第三個人看見。
死不承認,看你們能怎麼著。
也是跟秦建民學的,他死不承認騷擾那些女知青,誰也拿他沒辦法。
七十歲的秦萬生聽孫子這麼一說,氣呼呼勁兒消下去了一些。
川孫氣急了跟他大伯強嘴,跟他大伯推推搡搡也有可能,說一腳踢在他大伯脖子上,把個當長輩的踢暈半天,這種情況,老四爺壓根兒就不信。
孫子再耍混,也不可能混到打長輩。
不管怎樣,惹秦建民沒好處。
訓孫子的話,老人家翻來覆去再訓一遍。
“川,你們兄妹倆孤苦伶仃的,沒你大伯照顧你們,你們的日子怎麼過?”
“你要鬧著跟你大伯分家,你能得到什麼好處?你們兄妹倆能分到幾畝地?你們兄妹倆一大早惹你大伯生氣,他剛好趁這個由頭把你倆趕出來……”
“你不要急嘛!等你跟周知青正經成了家,你再心平氣和跟你大伯提分家,該分的田都會分給你……”
一直叨叨到秦建民家院裏,老頭嘴裏還叨叨。
上房屋裏吵吵鬧鬧。
秦川知道他們吵什麼。
秦建民說川子犯渾,踢了他一腳。
其他人說川子再怎麼犯渾,怎麼可能踢你當大伯的長輩?
這就吵起來了。
川子從這個家要搬出去,大家勸秦建民,怎麼著先讓川子娶完媳婦了再搬出去。
就這樣爭起來了。
兩個分家出去的堂哥,還有幾個本家堂叔,都在上房屋裏。
秦建民是大坪村的村主任,包產到戶的分田手續是他給村裏人調整。
大方向,大家不敢違拗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