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這一點,如果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會放過你!”楚昭月舉起的手又落了下來。他看都沒看王誌高一眼,轉身就走,藍袍隨風飄揚。
王誌高渾身無法控製地顫抖著,跪在了地上。他連呼吸都不敢呼吸,地板上有一灘黑色的液體,是他額頭上的汗珠滴下來的。
他在地上待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平複呼吸。緩緩抬起頭,看到藍袍人已經站在屋簷下。他膽怯地看著楚昭月,楚昭月卻沒有回頭的意思。王誌高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王李氏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和他一起來看熱鬧的人也跟著跪在了王誌高的身邊。現在,他們都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敬畏,楚昭月優雅地走進了房間。沒有人敢說話。
“你們都回去吧。”沈方畫臉上帶著笑容,看了眾人一眼。 “下次,請不要做出這麼大的舉動,我和我的母親都受不了,這會縮短我們的壽命。”
趴在門口的幾個人呻吟著抱怨道:“沈小姐,你過來看看我們,我們好像起不來了,膝蓋又麻又酸。”
沈方畫走到他們麵前,捏了捏他們的腿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她摸了摸他們的脈搏,他們都很好。她不禁有些困惑。 “大哥對你做了什麼?”
“我們沒看清楚,隻見他飛過來指著我們,然後我們就動彈不得,摔倒了。”有人揉著腿,眉頭蹙著。 “天啊,如果我的腿廢了怎麼辦?我怎麼照顧家人呢?”
指點?沈方畫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術?
從中醫理論的角度來看,腧穴是完全有道理的。人體有無數的穴位,它們是身體經絡上的特定區域。中醫可以刺激穴位來治療疾病,而武術家則可以通過穴位操作來阻礙某些功能。似乎是楚昭月用手操控這些人的穴道,讓他們動彈不得。
“沈小姐,請幫幫我們吧!”眾人感受到沈方畫的沉默,緊張的都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珠從他們的額頭上不斷地滾落。 “沈小姐,我們不能成為廢人啊!”
“你們放心吧,冷靜點。”沈方畫對他們笑道。 “我會治好你的。”
“真是謝謝你了,沈小姐。”聽到有希望,他們都鬆了口氣,感激的看著沈方畫。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羞愧。沈方畫如此體貼,他們卻跟著王誌高目睹了她的尷尬。他們不應該那樣做。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暗暗決定以後不再相信任何關於沈小姐的流言蜚語。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們描述的那樣啊!
外院裏,陽光無聲地移動著影子。楚昭月盯著地上逐漸拉長的身影,抬起頭,對上一雙平靜水汪汪的眼睛。
“阿大,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沈方畫指著院門口躺著的幾人。 “他們是不是成為了穴位手法的犧牲品了?”
楚昭月挑眉,略顯驚訝。
“我是醫生。”沈方畫衝他挑眉。 “你不必感到驚訝。”
“沈小姐,剛才……”楚昭月此時的心情很複雜。他剛剛在院子裏拒絕了沈大娘的求婚。他不知道沈方畫會不會生氣。
“我想問你,那些被你針灸壓迫的人,應該如何治療?”沈方畫連忙打斷了楚昭月的話,心裏有些尷尬。楚昭月想要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必要——解釋什麼?如果他不想娶她,那他就不想娶。她非金非銀,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她。
“用力按壓足三裏穴,助其突破堵塞的經脈。”楚昭月目光低垂,落在指尖。 “我隻是用了一點力,不過用力多一點,應該就能釋放出來。如果釋放不了,他們躺一會兒就能自己解決了。”
沈方畫點點頭,“我明白了。”
陽光從敞開的門射進來,投射出金色的光帶。她在陽光下邁著優雅的步伐,全身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鑲上了金邊。她那纖細的身影漸漸遠去,而地上那道淡淡的身影從門檻處晃動而下,最終消失不見。
楚昭月輕輕歎了口氣,感覺內心空虛,仿佛什麼都無法填補。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和悔恨慢慢升騰起來,爬上喉嚨,留下苦澀的味道。
他怎麼突然對她產生了這種奇怪的感覺?他才在這桃花村待了兩個月,怎麼就對她如此眷戀呢?每天早上,當他走到屋簷下,看到她端著粗瓷茶杯刷牙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當他看到她的時候,眼前仿佛有無數的金光閃爍,讓一切都變得明亮起來,就連天空也變得更加蔚藍。
一天晚上,他拿著一把鋤頭和一個柳條筐回到了沈家。隻見沈大娜在廚房忙碌,頓時,一種難以形容的空虛感充滿了他。沒有了她的存在,整個房間就仿佛失去了活力。他呆呆地站在屋簷下,眼神毫無生氣,凝視著院門。隻聽見她歡快的話語和歡快的笑聲在耳邊回響,一遍又一遍,直到看見沈方畫走進院子裏。這時他的喜悅才回來,仿佛一艘帆船展開了潔白的翅膀,在浩瀚的大海中飛快地航行。
不可否認,他愛上了她。
然而,他不能娶她。
趙昭月坐在床邊,腦子裏一片混亂,努力回憶著未婚妻沈方畫的樣子。但令他驚訝的是,他卻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沈方畫的真實麵貌了。
他之前在一次宴會上見過沈方畫,不知道她會是他未來的妻子,所以並沒有太關注她。他的餘光從她身上掃過,隻見沈家小姐衣冠楚楚,珠光寶氣,宛如一座閃閃發光的五彩琉璃塔。
訂婚後,他們不被允許以未婚夫婦的身份見麵,所以他在京城的社交活動中沒有靠近女區。他對沈小姐的印象就更少了,現在他已經記不清沈方畫長什麼樣子了,隻記得她的衣著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