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思硯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陸承聽的來路,他今天一天精神都處於緊繃狀態,此時正好安穩,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卻始終不知道,那位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見的男人,此時就坐在他身邊。

陸承聽見於思硯呼吸逐漸均勻,站起身,拿起那件於思硯掛在辦公椅靠背上的外套,輕輕蓋在他身上。

又從那件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了二十塊錢,對辦完事回來,蹲在窗台上的黑貓道:

“小黑,你守著他,我一會兒就來。”

黑貓豎起尾巴,瞳孔立成一條直線:“小豔。”

陸承聽抿了下唇,認錯態度良好:“抱歉,小豔。”

黑貓這才喵了一聲,躍下窗台,邁著貓步走到於思硯身邊,輕巧的跳上茶幾,坐了下來。

陸承聽走出警局,原本有些虛幻的身影在月光下凝實。

他穿過馬路,在警局對麵的米粉店裏,打包了一份炒米粉,加了肉,付了於思硯的錢,然後回到警局。

剛到樓上,就看見了一隻以極為詭異的角度,從沙發下伸出來的手,在距離於思硯不足二十公分處,和黑貓對峙。

在察覺到陸承聽出現後,又迅速縮回到沙發下,消失不見。

陸承聽把炒米粉放到茶幾上,蹙眉道:“打他主意的東西很多嗎?”

陸承聽身上陰氣實在太重,普通鬼怪即便是知道這裏正躺著位大補之物,也不敢輕舉妄動,在陸承聽眼皮子底下放肆。

因此陸承聽在時,於思硯身邊一直還算清淨。

黑貓舔了舔爪子:“剛才那隻手,是第三波。”

“前兩波呢?”陸承聽問。

黑貓從茶幾上跳下去,重新坐回窗台上,打了個飽嗝:“是來送飯的。”

它看著窗外遊蕩在人世間的遊魂和鬼卒,打了個哈欠:“你給自己找了個麻煩,極陰體質,會永遠被不想回家的鬼魂惦記著。”

陸承聽坐在於思硯腿邊,手隔著衣服搭在於思硯小腹上:“他不是麻煩。”

“他是上好的補品。”黑貓說。

陸承聽看著於思硯熟睡的臉:“他是我的新郎。”

於思硯醒來時,已經是淩晨兩點。

他肚子餓的咕嚕咕嚕直叫喚,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鬼節算是過完了。

這才猶豫再三,決定給自己點份兒外賣。

雖說晚上依舊不見得保險,但無論如何都要比中元見鬼的概率小很多。

他坐起來,剛準備打開外賣軟件,就看見了茶幾上放著的那份兒炒米粉。

他下意識環顧四周,沒看見人。

於思硯蹙了蹙眉,警局樓下有值班的門衛,除了內部人員,外人進來需要登記並向有關部門核實。

他在局裏除了李洋,並沒有什麼交好的同事,別人好心應該也好心不到他頭上來。

他看著那盒炒米粉,陷入了沉思。

“他不會吃的。”黑貓開口。

陸承聽坐在於思硯旁邊,支著下巴看著他:“倒也不一定。”

於思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麼其他可能。

他看著那份兒香噴噴的炒米粉,咽了咽口水。

並開始跟炒米粉對峙。

在他肚子裏第二次傳出咕嚕一聲後,於思硯到底沒禁住誘惑打開了餐盒蓋子。

去他娘的,萬一就是誰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