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算偷天換日,這頂多是抓住機會,替天行道罷了。

於思硯一覺睡到大中午,一睜眼,就看見了臥在床頭櫃上,將自己縮成一個貓圈的小豔。

和第一次一樣,於思硯醒來依舊覺得渾身清爽,沒有半點兒不適。

就連這些天工作帶來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他伸了個懶腰,抬手戳了戳黑貓的背:“早上好,小黑。”

黑貓默默翻了個白眼,無精打采的晃了晃尾巴尖兒。

於思硯從床上爬起來,將床邊疊好放整齊的內褲睡衣套在身上,光著腳下床。

一出臥室門,正好迎上了剛剛從大門進來的陸承聽。

“醒了?”陸承聽將手裏剛買的菜放到櫃子邊上。

於思硯嗯了一聲,看著陸承聽心裏說不出的踏實。

他走到陸承聽麵前,蹲下身,把拖鞋擺到他麵前,伸手去解他的鞋帶。

“我自己來。”

陸承聽嘴上這麼說,卻連腰都沒彎一下。

於思硯親手幫他把鞋子換好:“我想幫你。”

陸承聽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抬手抱了抱他:“去洗漱,我去做飯。”

於思硯把臉埋在陸承聽頸間蹭了蹭,意外道:“你還會做飯?”

陸承聽嗯了一聲:“蟲草排骨湯,可以嗎?”

於思硯點頭:“什麼都可以。”

陸承聽走進廚房,洗了手,圍上圍裙開始洗菜。

於思硯洗漱完出來,就靠在廚房門框上看他切菜。

溫馨的像是這世間每一對普通又恩愛的夫妻。

於思硯想起死去的許婧,看著陸承聽站在灶台前煲湯的背影,問他:“承聽,你的原形是什麼樣的?”

陸承聽側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沒舌頭,沒眼球,頭隻剩一半,沒有手腳。”

他隻是在胡說八道,隨口嚇唬嚇唬於思硯。

但於思硯卻並沒覺得可怕,他從背後抱住陸承聽,雙手環在他腰間,心疼道:“疼嗎?”

陸承聽問:“什麼疼嗎?”

於思硯喉嚨發緊:“就是死的時候,疼嗎?”

陸承聽被他問的心裏一片柔軟。

他回頭吻了吻於思硯的臉頰:“太久了,我不記得,早就已經不疼了。”

他這樣說,一方麵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原身死的時候到底疼還是不疼。

另一方麵也是在安慰於思硯。

但於思硯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情緒異常敏感。

他聽到陸承聽這樣回答,突然就想到了讓他更難過的事。

“陸承聽,我雖然體質極陰,但我師父說,我的命數並不屬陰,而且有你護著我,我死的時候,恐怕也很難有怨氣。”

“我大概是化不了鬼的。”

“那等我死了,你該怎麼辦呢?”

陸承聽轉過身來,看著於思硯:“你不怕嗎?”

“你現在看見的我,隻是一副幻化皮囊,為了勾引你,哄騙你,讓你跟我結了這門親事。”

“我死了千年,肉身早就是一抔黃土了,隻剩一副骨架躺在陰暗潮濕的地底,如果我用原形來麵對你,或許比那許婧更可怕。”

“於思硯,你不會害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