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兩年總聽人說起陸承聽的名頭,有些好奇道:“傳聞那陸三爺是惡鬼投胎,凶神惡煞,豹頭環眼,殺人如麻,青麵獠牙,是真是假?”

南思硯聞言一愣,隨即笑出了聲,戳了戳李雙越說越猙獰的臉:“胡說什麼?竟還有這樣的傳言?”

李雙正經道:“我家五姨太哄我小妹睡覺時,就這樣給她講,說要是她再不肯睡,就讓陸三爺抓她去挖心掏肝。”

南思硯樂了:“哪有這般哄孩子睡覺的?”

“陸三爺,看起來並不凶神惡煞,也不青麵獠牙。”

南思硯沒讀過書,不知道用什麼詞去形容陸承聽才更恰當,他垂下眸想了想,對李雙道:

“他……很高很英俊,是這茶樓裏來往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李雙聽著南思硯越說聲音越小,看著他臉頰上突然泛起的可疑緋紅,突然沉默了下來。

兩人默默對視半晌,李雙張了幾次口,才找到自己聲音,試探道:“南哥哥,你該不會是…………”

南思硯不等李雙把話說完,便打斷他:“沒有!”

“我隻是個戲子,別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人家什麼身份,哪能瞧得上我?”

李雙一聽這話,就知道南思硯是春心萌動無疑了,擔憂道:

“南哥哥,一入豪門深似海,光是我家那些姨太們鬧來鬧去都有得受了,何況是陸家,你可別想不開。”

門當戶對的小姐嫁去陸家,都不一定討得了好,更別說南思硯了。

要真進了陸家的門,恐怕隻能淪為玩物。

南思硯知道李雙是好心,嗯了一聲:“我知道,說了沒想,別瞎操心。”

他原本的確隻打算將與陸承聽的相遇當做好夢一場,過了便也罷了。

可誰知當天傍晚,陸承聽竟又來包了場。

這回,陸承聽隻等了半個時辰,便看見了登上戲台的南思硯。

他沒再坐在椅子上喝茶,而是掀開那薄紗,靠在了二樓的欄杆上。

南思硯察覺到陸承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整個人都不自覺的緊繃了兩分。

比受萬眾矚目更讓他惶恐不安。

陸承聽習慣了前幾世性格喜好上更強硬的思硯,如今看著穿著戲服,舉手投足間極盡風情的南思硯,隻覺得新鮮。

兩人在曲終時,視線相撞。

陸承聽居高臨下的望著南思硯那雙能勾人魂的眼睛,抬手為他鼓起了掌。

偌大的茶樓裏,孤單而空曠的掌聲從南思硯頭頂響起。

卻讓南思硯一時間分不清楚,那究竟隻是陸承聽的掌聲。

還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陸承聽回頭看了嚴晧一眼,嚴晧照例將一個新的木盒遞給杜老板。

杜老板掏出衣襟裏的懷表看了看:“三爺,今兒個時間早些,要不要讓南姑娘,再唱一曲?”

陸承聽薄唇輕啟,淡淡道:“不用了,讓他早些休息,我明日再來。”

他說話時,目光始終不曾從南思硯身上離開,直到南思硯率先低下頭不再看他,他才收回目光,再次離去。

037頭暈:【你這又算是什麼把戲?】

【他對我心有戒備,怕我強娶豪奪。】陸承聽回答:

【我要讓他自己向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