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做陸承聽一時興起的玩物這件事,更加不能接受。

“匕首還我,我哪敢刺你,三爺站遠些,免得我一會兒一刀刺死自己,濺您一臉血。”南思硯咬著牙道。

陸承聽輕笑出聲,將那把匕首放在了茶幾上。

站起身,走到南思硯麵前,捏了捏他滑嫩的臉頰:“說什麼胡話,我跟你說笑的。”

他伸手勾住南思硯的腰,將他帶進懷裏:“我來看了你這些天,你就不曾打聽打聽,我陸承聽何時娶過親納過妾,找過相好?”

南思硯還真沒打聽過。

不是不想,是不敢。

他撞進他寬闊溫暖的懷抱,才發現陸承聽竟比他高出半個頭還多,被陸承聽有力的手臂桎梏,突然就歇了想要掙紮的念頭。

他將臉頰貼在他肩頭,別扭道:“我就是這小茶樓裏上不得台麵兒的戲子,哪敢打聽你陸三爺的私事。”

陸承聽嘖了一聲:“看來南先生是不曾對我上心,隻想著撈完了這筆金,就打發了我,趁早了事。”

南思硯沒吭聲,他輕輕呼吸著陸承聽身上淡淡的木質香,許久後,才問他:“能上心嗎?”

陸承聽抬起另一隻手,擁抱住他:“問你自己。”

南思硯不敢。

這是他第一次和陸承聽正式見麵,兩人之間現在這樣的距離,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他雖身在這風月場裏,做著下九流的行當,但他自認身心比誰都幹淨。

他若是要愛誰,便會毫無保留的把整顆心都給誰。

陸承聽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探囊取出來的物,守株待來的兔。

讓他不敢這麼輕易就把心交出去。

他說:“我能按你教我的辦法,先拿著你給我的錢贖了身,再留在這茶樓裏繼續唱戲,拖著你,賴著你,等你給我更多錢嗎?”

陸承聽被他逗笑了,溫柔道:“可以。”

南思硯抿了抿唇:“你會等我嗎?”

陸承聽反問:“等你攢夠了錢,遠走高飛?”

南思硯搖了搖頭:“等我攢夠了錢,給你當姨太。”

他沒敢奢望陸承聽正妻的位置。

男人是要傳宗接代的,他沒那個本事,也配不上陸承聽的身份。

陸承聽也不打算第一次正式見麵,就給他太重的承諾,那未免太像畫大餅了,倒會讓南思硯心裏不安。

他抬手摸了摸南思硯的後腦,隻跟他說:“好,我等你。”

屋內燈光昏暗,南思硯靠在陸承聽身上,莫名覺得安心。

沒過多久,便張了張口,偷偷打了個哈欠。

陸承聽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鬆開他:“早些回去睡吧,明日我再來看你。”

南思硯心有不舍,攥了攥他的衣角,後退半步:“明日我不登台。”

他今晚跟陸承聽接了吻,便自覺將自己當成了陸承聽的人。

陸承聽若真是錢多的沒處花,多給他些便是,總歸他不嫌多。

再來包場,平白扔給這茶樓,未免太不劃算。

他低著頭,看著陸承聽腳上那雙一塵不染的皮鞋,小聲道:“你要想聽,我單獨唱給你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