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華川病倒一事,陸承聽早有準備。

陸家此時亂作一團,一群姨太小姐嘰嘰喳喳圍在一起,哭天搶地,六神無主。

一見陸承聽回來,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把事情推給陸承聽,讓他去處理。

大宅院兒裏的女人,有幾個能談得上真心,要麼被迫,要麼求財求利。

更何況陸華川自私薄情又善變,對這些個姨太隻有在心血來潮時,能好上那麼幾天,對待兒女更是沒花過什麼心思。

此時病倒了,再想要人真心伺候他,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

但這些姨太卻又不希望他早死,畢竟陸華川一死,陸家就輪到陸承聽當家做主了。

以陸承聽的性子,必然會分家。

妾同買賣,到時候除了撫養陸承聽的五姨太,其他人怕是都會被打發出去。

有女兒的,還能分些錢財傍身,沒女兒的,好日子就算是徹底到頭了。

陸承聽麵色冷凝,隻道這陸華川當真不會挑時候,什麼時候中風不好,偏偏要今天中。

他問站在陸華川身邊的老大夫:“能治嗎?”

老大夫搖了搖頭:“恕老夫直言,司令情況並不樂觀,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沒法子了。”

“三爺不妨帶司令去西醫院走一遭,要是不行,咱再針灸慢慢治。”

說真心話,陸承聽是希望陸華川可以早點死的。

但037不讓,說他是來替原主重新做人的,要求他不能做對生父做出見死不救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陸承聽無奈,隻能裝模作樣盡一把力。

他攬著南思硯的腰,對他道:“你先回臥室,你走之前我要是趕不回來,就安排人送你去,等你結束,我去接你。”

南思硯知道陸承聽和陸華川之間父子感情淡薄,倒也不太擔心,隻乖巧點頭:“三爺忙你的,不必操心我。”

陸承聽不放心,又問了句:“我給你的槍呢?”

南思硯帶著他的手往自己腰間摸了摸:“三爺放心吧,我隨身帶著的。”

這個年代西醫剛剛引進過來時間不長,各方麵條件都不算成熟,說句不好聽的,腎腫瘤手術都能將腎髒切錯。

帶陸華川去這麼一趟,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但為了敷衍037和規則,陸承聽還是安頓好了南思硯,讓人抬著陸華川去了華亭最大的西醫院。

他在出發之前,給嚴晧撥了通電話,讓嚴晧晚些時候到陸家來接南思硯,送他去碧水茶樓。

陸家人人自危,亂成一鍋粥,也沒人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在意南思硯是什麼人。

南思硯也樂得清淨,就乖乖呆在陸承聽臥室裏,研究他擺在桌麵上的那些手表,袖扣什麼的小物件兒。

那袖扣上的藍寶石一看就是真的,跟他頭麵上那些玻璃打磨的顯然不是一個檔次。

他對五鬥櫃上擺放著的留聲機很感興趣,想聽聽看,卻不會操作,隻好作罷。

南思硯坐在沙發上,曬著窗外照進來的太陽,沒一會兒就開始犯困。

他想了想,起身從陸承聽的衣櫃裏拿出了一套真絲睡袍換上,鑽進被窩,將陸承聽的枕頭抱進懷裏,又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