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堂門裏站著一個黑胖黑胖的世家子弟。
看著麵前的一幕,不禁一愣,隨後便樂道:“這不是許家小公子嗎?我沒看見是你,隻當是那姓梅的師兄,誤會一場,誤會一場。”
他看了眼陸承聽的鞋:“回頭兄弟賠你一雙。”
陸承聽一聽這胖子的話,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想欺負梅思硯。
他也樂了,兩步走進門裏,順手抄起那胖子的食盒,連帶著裏麵滿滿當當的土豆燒肉湯麵,直接扣在了那胖子麵門上。
然後道:“禮尚往來,你許爺大度,不必賠了。”
那胖子是七大世家之一杜家這一脈嫡係的獨子。
也是個嬌生慣養的紈絝。
平日裏就愛仗勢欺人,招貓逗狗惹人嫌。
今日在學堂上,帶頭發笑的就是他。
被陸承聽一句話懟了回去,又礙於七長老的麵子,暫且選擇了息事寧人。
沒想到一下了課,許少塵便主動跟他搭上了話,問他對梅思硯有什麼看法。
杜煜是個沒腦子的,欺負人全憑興致和喜好。
他對梅思硯沒什麼看法。
但許少塵跟他聊了兩句,雖沒明說,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是,梅思硯太笨了,隻會拉慢大家的進度,不配和杜煜這樣的聰明人坐在一間學堂裏。
杜煜就覺得許少塵說得有道理,起了將梅思硯趕出去的心思。
這才站在飯堂門口,守著梅思硯,準備先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卻不料半路殺出個許少安。
杜煜頂著一臉湯汁,衣襟裏還掛了些麵條,原本黑黢黢的臉被燙的黑紅黑紅的。
他愣在當場,隨後變了臉色,火冒三丈道:“你算什麼東西?叫你聲許公子是給你臉了!”
他說著就朝陸承聽揮出了拳頭。
陸承聽當即手中掐訣,杜煜腳下還冒著熱氣的湯麵就化成了冰。
杜煜一腳踩在冰麵上,整個人直直向後仰去,砸在了身後的飯桌上。
可憐的老舊木桌不堪重負,從中間劈成兩半,原本放在木桌上的食盒也被打翻,扣在許少塵潔白的外衫上。
梅思硯目瞪口呆,輕輕扯了扯陸承聽的衣袖,小聲道:“少安兄,山內禁止鬥毆。”
陸承聽無所謂道:“尋釁滋事者重罰,我不過是被欺負後還了手,長老們不是那般不講道理之人。”
梅思硯知道“許少安”是因為幫了自己,才惹禍上身。
他既擔憂,又感激,看著“許少安”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心中流淌過一絲暖意,輕聲道:“謝謝。”
陸承聽擺擺手:“與你何幹?”
梅思硯幼時在梅家,也算受寵,但畢竟寄人籬下,他自己行事也低調,從不敢給家裏惹禍。
後來他入了鹿溪山,就再也沒被人維護過。
以前他也不是沒被人欺負過,言語上的嘲諷,背地裏塞進他被窩裏的蠍子。
他都隻能忍氣吞聲。
因為沒本事。
梅旭倒是想幫他出頭,都被梅思硯攔下了。
梅家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世家,得罪不起那些大世家出來的弟子,梅思硯無意給梅家和自己找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