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陸承聽早已等在崖邊的身影,毫不猶豫地衝向他,撲進他懷裏。

對他道:“陸承聽,我想好了。”

陸承聽抬手環住他的腰,好笑道:“急什麼?”

梅思硯將臉埋進他頸間:“對不起。”

陸承聽明知故問:“為何道歉?”

梅思硯呼吸著陸承聽身上冰冷好聞的氣息,心中漸漸平靜下來,搖了搖頭:“我心悅你。”

陸承聽抬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可是發生何事了?”

梅思硯說不出口,他為自己對“許少安”產生的短暫心動感到可恥,愧疚地搖了搖頭,問:“陸承聽,你可願和我好?”

陸承聽聽著這數百年前自己曾對沈思硯說過的話如今被梅思硯這般問出來,心中不禁一陣感慨。

他問梅思硯:“怎麼個好法?”

梅思硯在此之前,並未想過陸承聽會這般問,也沒想過該如何回答。

但就在此時此刻,他卻像是夢回一般,脫口喃喃道:“琴瑟願與,共沐春秋。”

梅思硯在說出這句話時,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主動吻了陸承聽。

陸承聽也回應了他。

許久之後,陸承聽抵著他的額頭,輕聲道:“阿硯,你沒退路了。”

梅思硯抬手環住陸承聽的脖頸:“我從未想過要尋退路。”

他在遇到陸承聽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梅思硯過去是個小呆子。

他長相清秀俊朗,自小就招姑娘喜歡。

初入鹿溪山時,常有還未下山曆練的師姐喜歡調笑他,拿他尋開心,問他可有心儀之人。

梅思硯隻會麵無表情地說沒有,或是遠遠看見那群師姐就繞路,躲遠。

他從未想過自己未來會與何人互通心意。

更未想過自己會和妖扯上什麼關係。

他生在捉妖世家,日後注定要成為捉妖師,卻在此時對著一隻大妖說出“心悅”時,沒感到半分糾結和背德感。

他感受著陸承聽身上的遠低於他的溫度隻覺得無比心安。

說句沒良心的話,比他過去在梅家的任何時候都心安。

仿佛在這一刻,他才尋到了真正的歸宿。

昨夜梅思硯與陸承聽在崖邊坐了一宿,什麼都沒做,今夜再繼續浪費時間屬實不應該。

而且他與陸承聽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他不想成為陸承聽的累贅,更不想做一朵隻能攀附陸承聽而生的莬絲花。

他想如他自己所說那般,擁有保護自己愛人的能力,他想與陸承聽並肩。

“教我術法。”梅思硯從陸承聽懷裏退出來道。

正如陸承聽所言,這個世界的妖,是順應天道而生,他們修煉百年千年,可變幻不同形態,更可輕而易舉借天道之力為自己所用。

那些過去梅思硯無論如何也掌握不了的術法,在陸承聽的教授中,變得易如反掌起來。

一個時辰後,陸承聽看著一隻冰藍色透明水鳥,揮舞著巨大的翅膀從懸崖下方衝上來,襲向自己。

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對梅思硯彎了眸子:“仙師饒命,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