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硯見陸承聽求饒,連忙抬手召喚回水鳥。

可惜他對力量的掌控還不到位,那水鳥在半途便化回了一灘海水,照著梅思硯的頭頂就澆了下來。

梅思硯下意識就蹲地抱頭。

所幸陸承聽眼疾手快,在那些海水降落之前,重新將其凝聚,化為一條水龍,縱身躍入崖下海麵,歸於大海。

梅思硯沒等到被淋,就知道是陸承聽出手了。

雖然不算完全成功,但他心中卻無比暢快,躺在地麵上,看著自己頭頂上俯視著自己的陸承聽,笑出了聲。

許久之後,他問陸承聽:“這法子,對他人可奏效?”

他倒也不是大公無私地想把這法子傳授給他人,他隻想著若是能讓梅家的人掌握了這套修煉方式,也算報了梅家這麼多年對他的養育之恩。

隻可惜,陸承聽聞言卻搖了搖頭:“隻有你用得。”

梅思硯從地上坐起來,不解道:“為何?”

陸承聽朝他伸出手,梅思硯便握住陸承聽的指尖,借力從地上站起來,撲進陸承聽懷裏。

陸承聽抱著他道:“梅思硯,你見過你的父親嗎?”

梅思硯不知道陸承聽為什麼會突然提起此事,他點了點頭:“年幼時,是見過的。”

但他對生父印象不深,隻隱約能記得起一身白色廣袖長衫,很英俊,常常將他抱在懷裏,叫他小狐崽。

梅家所有人,從未提過自己長得像誰。

梅思硯便知道,他是不像母親的,大概率是像了自己的父親。

陸承聽正在猶豫要不要開口,告訴梅思硯他的身份。

總歸梅思硯已經向他表明了心意,沒有猶豫,沒有掙紮,陸承聽很滿意。

但下一秒,他便感受到一股生人氣息正在向此處接近。

陸承聽眉頭輕蹙,抬起手,一道無形屏障便將他和梅思硯兩人籠罩在了其中。

梅思硯不明所以:“怎麼了?”

陸承聽豎起食指:“噓,有人來了。”

梅思硯心裏一緊,握緊了陸承聽的手。

不多時,一道黑影便遠遠出現在了兩人視線內,探頭探腦的像是在找什麼人。

梅思硯眼力不如陸承聽,在那人影走出樹林陰影,走到月光下時,才認出來來人是誰。

他蹙眉:“許少塵?”

陸承聽嗯了一聲。

梅思硯挑眉:“你認識?”

陸承聽沒說話。

許少塵一步步向兩人靠近,他四處打量著,直直穿過梅思硯身邊走到峭壁邊上,向下張望。

除了洶湧海浪,什麼都沒看見。

他嘖了一聲:“奇怪了,他應該是在這裏啊。”

說完,又沿著崖邊走了一周,一無所獲。

梅思硯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在找誰?”

陸承聽道:“這裏平日裏除了你,可還有人來?”

梅思硯搖了搖頭:“沒有。”

白日裏或許還有其他弟子前來看看書,看看海,但這三年來,梅思硯夜裏來過無數次,卻從未碰見過其他人。

那麼,許少塵大半夜在此尋的是誰,便不言而喻了。

許少塵在崖邊逗留了許久,遍尋無果之後,悻悻離去。

陸承聽撤了屏障,淡淡道:“異世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