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梅思硯到底是讓陸承聽拐回了自己的住所。

借口很簡單。

他受傷了。

無論是拔龍鱗的傷口,還是手臂上的燒傷都並非作假。

以陸承聽的能耐,這點兒小傷原本幾個呼吸間便可痊愈,但他不想痊愈。

梅思硯大概也是明白的,但兩人都默契地沒提這檔子事。

陸承聽厚著臉皮要求梅思硯對自己的傷勢負責。

梅思硯便稀裏糊塗,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陸承聽在梅思硯的注視下,變換了皮囊,頂著“許少安”的麵孔,一路與梅思硯向住所走去。

梅思硯在半路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在袖口下偷偷牽著陸承聽的手,問他:“你是何時替代了這許少爺的?”

陸承聽老實道:“許家來此的半路上。”

梅思硯想問,那原本的許少安去了何處,想了想又覺得,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其實不問也罷。

他隻問:“可是他得罪你了?”

陸承聽想了想:“他對我圖謀不軌。”

梅思硯一時間沒能明白陸承聽話裏的意思,驚訝道:“他也是斷袖?”

陸承聽抿唇:“大概不是。”

梅思硯停下腳步:“那他如何對你圖謀不軌?”

陸承聽不是太想與梅思硯提這事兒,他打岔道:“放心吧,我不曾叫他人占過便宜。”

梅思硯雖好奇,卻也看得出陸承聽似乎不太想說,便也不再打破砂鍋問到底。

總歸,許少安與他非親非故,沒什麼關係。

陸承聽是什麼級別的大妖,必不可能無緣無故與區區許家晚輩過不去。

那陸承聽無論做了什麼,都肯定是許少安有錯在先。

梅思硯用手捏了捏陸承聽的指尖:“日後也不準叫旁人占了便宜去。”

陸承聽嗯了一聲:“謹遵仙師教誨。”

小豔嘴裏叼著草葉,蹲在房門口,看見陸承聽和梅思硯肩靠著肩,手牽著手從院外走進來,咧嘴一樂:“喲,回來了。”

梅思硯看了眼蹲在地上的“許湛”,側頭看了眼陸承聽。

見陸承聽麵色如常,便猜測這“許湛”大概也是冒牌貨,應當是跟陸承聽一夥兒的,這才放下心來,對“許湛”笑了笑。

陸承聽看著小豔,一言不發。

小豔撇了撇嘴,站起身道:“我去找點兒吃的,不打擾你們了。”

她說罷,伸了個懶腰,向門外走去。

陸承聽牽著梅思硯進了屋,自己坐在床邊,看著梅思硯。

幽閉的環境總是容易滋生曖昧。

此刻梅思硯站在這狹小的臥房內,看著離他不足三尺之遙的陸承聽,喉結動了動,有些手足無措。

“傻站著作甚?”陸承聽提醒他。

梅思硯啊了一聲,拘謹地坐在陸承聽的床尾,低著頭,對稍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既期待又害怕。

“小豔今夜不會回來。”陸承聽又道。

梅思硯下意識便知道陸承聽說的是“許湛”。

他哦了一聲,紅著臉小聲道:“不回來啊,不回來好......不回來就好......”

陸承聽看著梅思硯幾乎能滴出來的耳尖:“所以,你不必給她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