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那副德行,其實就是被陸父陸母慣的,陸母隻有這一個兒子,見狀趕緊攔住陸父:“你消消氣,發這麼大脾氣幹什麼?兒子這麼多年不回家,見麵你就動手!”
陸承聽抬手捂住臉,任由那靠枕砸在自己手臂上,也不吭聲,就委屈地看著陸父陸母。
陸父氣道:“那是靠枕!他皮糙肉厚,能砸壞他?”
陸母扯著陸父坐下:“有話好好說。”M.GGdown8.org
蔣思硯站在一邊不知該如何是好,跟陸承聽交換了個眼神,陸承聽示意他不用出聲,他便隻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陸承聽看著陸父,吸了吸鼻子,眼眶瞬間就紅了:“家裏養我?我下鄉那幾年,你們誰管我?”
“我一頓飽飯都沒吃過,一宿好覺沒睡過,每天睜開眼睛就是幹活,為了吃口葷的,跑進山裏差點兒喂了熊瞎子,你們誰知道?”
“要不是阿硯管我,給我吃給我喝,還跑進山救我,你們前兩年就該準備生二胎了!”
陸父陸母震驚。
蔣思硯也震驚。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隻有蹲在窗台上的黑貓,喵地叫了一聲,紮起一條後腿,踹了踹自己的腦袋。
可憐天下父母心。
陸父陸母本就因為送陸承聽下鄉,覺得有所虧欠,前些年陸承聽沒說過,陸父陸母隻當他過得不錯。
如今陸承聽這一番哀訴,算是戳了陸父陸母的心窩子。
心裏難接受,又說不出不同意的話,這事兒就算僵持下來。
隻是蔣母回來以後,做了一桌子好菜,飯後又支走了陸承聽和蔣思硯,不知道跟陸父陸母說了些什麼。
當晚,陸父陸母在陸承聽這兒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走的時候,陸父沒搭理陸承聽,隻對蔣思硯道:“閑了常回家,家裏有的是你們住的地方。”
蔣思硯聞言就知道陸父陸母這是答應了,喜上眉梢,嘿嘿一樂,脫口便道:“好嘞,爸!”
陸父一愣,哼了一聲,甩袖出了門。
陸母想了想,從包裏掏出了一遝現金,塞到蔣思硯手裏。
蔣思硯連忙推辭,陸母卻拍了他一巴掌:“收著!見麵禮。”
這事兒自此,便算是塵埃落定。
生意上的事兒,四人一直都在分工,陸承聽和陳北軒做決策,找技術來源,蔣思硯和李束去跑業務,談生意。
蔣思硯和李束都常常覺得跟不上陸承聽和陳北軒的思路。
比如在他們的收音機廠和電風扇廠辦得如日中天的時候,陸承聽卻突然將其轉讓了出去,自己買了更大的廠子,開始做電視機和空調。
一開始,四人也因此發生過矛盾,蔣思硯和李束不能理解這種急流勇退,又貿然挺進新興行業的行為。
但陸承聽很堅持,隻說用不著糾結,收音機的時代很快就要過去了。
蔣思硯至今都記得,自己除了種地,賺到的第一筆錢,就是陸承聽打回來的兔子。
而真正的第一桶金,就是那條他從未放在過眼裏的黃鱔。
當時陸承聽讓他把養殖場交上去,他不也不太願意,但到底聽了陸承聽的話,結果第二年夏天,政府上就處理了一批投機倒把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