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竟然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令我無法掙脫。
“放開我!”
我狠狠地瞪著他。
饕餮之念被那六枚血符壓製,隻能在心髒中橫衝直撞,痛得我幾乎想要嘔出一口血。
“你是什麼東西?”
嶽大郎眼中露出饒有興味的意思,眼神明滅不定。
我太熟悉這眼神了。
每一次!
每一次,嶽不平想要對我痛下殺手的時候,就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可憑什麼,我又不是他養來宰殺的牛羊,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關你什麼事,你放開我……”
牙關咯咯作響。
我伸出手,抓住嶽大郎烙鐵般的五指,一根接一根地將它們從我的手腕上掰開。
滾燙的熱度傳來,令我忍不住瑟縮。
但我知道的,其實嶽大郎並沒有動用靈力。旁邊的那些人也並沒有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異樣,他們隻是用探究的眼神饒有興味地看熱鬧而已。
這都是那六枚血符強加在我身上的幻覺。
是我太弱了。
這七十二年的工夫,大約真的全都被喂了狗吧。
我神思恍惚地想,幾乎以為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但忽然,耳邊又傳來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嶽羨平,你放開她!”
我艱難地轉過頭,望著外麵站著的那個白色的身影,心裏一鬆。
“白洛河……”
“白洛河?”
聽見我的聲音,嶽羨平挑眉望去,見真是他,眼神中忽然透出一絲索然的意味。
“你怎麼也來了?”
白洛河沒回答,快步朝這裏走過來,粗暴地扯開他的手,將我攔在身後。
他冷冷道:“你以為我想見你?別人知道你贏了長公主的彩頭,成了她的入幕之賓,都急著巴結你。但我見到你,躲都來不及。”
“隨便你。”
聽見這話,嶽羨平無所謂地笑笑,拿起桌上的酒壺,在那隻畫著蘭花的小杯中倒滿了酒。
“反正很快,你也要去邊境了。”他嘬了一口酒,狀似無意道:“胤都中都快傳遍了,你們白家剩下沒幾個人了。怎麼樣?做那位的走狗,滋味好嗎?”
說完,他嘴邊露出一抹放肆的微笑,眼神忽然落到我身上:“看在從前咱們兩個關係不錯的份上,要不要我給你一句忠告?”
“不需要。”
白洛河冷著臉,想也沒想就回絕了他。
雅間裏安靜一片。
自從白洛河進來後,這些紈絝子弟就像鵪鶉一樣坐在位置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囫圇地掃了他們一眼,冷哼道:“你也頂多隻能在這群烏合之眾裏做一個狗頭軍師。我不需要你這種人的忠告。”
說完,便扶著我,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嶽羨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涼涼道:“你身邊那個小丫頭,我要了。送給我,我們就當以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做夢!”
白洛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我抬起頭,發現他臉色泛紅,額頭上青筋根根凸起,可見嶽羨平這話確實是把他給氣狠了。
我猶豫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白洛河朝我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沒事,我們走吧。”
他說完,扶著我的手臂,轉身離開了湖之間。
剛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都沒了在這吃飯的興致。
掌櫃的陪在旁邊,臉上帶著歉意:“白公子,今天是咱們酒樓安排得不夠妥當,這才驚動了您。您看要不這樣,您下次再來,咱們給您免去餐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