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在接觸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嶽羨平,對我勢在必得。
但我對上他,也確實還沒到坐以待斃的地步。畢竟,我活著的時間比他要長得多了,見過的人和事也比他要見得多了去了。
所以,在必要的時候,我也會比他要更加心狠些……
“沒錯。”
我放下防備的姿態,對他微笑道:“我與嶽家確實有些關係,你想知道嗎?”
見我如此,嶽羨平鬆了神色。
他收起結印的雙手,看了看下麵的人,見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們,便重新矮下身子,還對我招了招手:“我看你的印訣是嶽氏的內家訣法。應該是哪位內親教你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對你沒什麼敵意了。你蹲下來,不要驚動白家人,有話等我把你帶回嶽家再說。”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下麵。
迎春詭異的死狀將他們都嚇到了。
幾個婢女腿軟得站不住,相互靠在一起。還有個我不認識的小婢女,被一個仆人扶著,伏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我不能理解她哭聲裏的悲痛,隻能差不多分辨出來,能哭得這麼情真意切的,大約應該是迎春的好友或者是親人吧。
……
我忽然就有些羨慕迎春了。
因為在這世上,不會有人會為我哭泣的。
“這不可能。”
迎著嶽羨平疑惑的目光,我對他說道:“我不會跟你回嶽家,我與嶽家也並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
他臉色一變,像是被我欺騙一樣,忽然清醒過來,露出惱怒的神色。
我自知在血符麵前不能動用饕餮之念的力量。於是早就想好了對策,在他雙手將要結印的那一刻,主動擰斷了自己的左臂。
捆靈索循著血氣自動纏上了那隻殘臂,又在接觸到血液的一瞬間,靈力忽然失去了控製,自動消散在空中。
嶽羨平滿臉煞白,神色震驚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法門?”
“不對。”
他話音剛落,又不解地喃喃自語:“一般的嶽家人破不了我的捆靈索,你是誰?和嶽不平什麼關係?”
我不想與他多話,趁著嶽羨平現在心亂了,捂著左肩上的斷口,縱身躍下了房簷。
“等等!”
嶽羨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但我自然不會應他。傻子才會放過逃跑的機會,要是被他抓回嶽家,還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我呢。
想到這裏,我連忙躲進暗處。
眼看著嶽羨平往別處越找越遠,終於見不到他的人影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小聲呼喚饕餮之念。
“喂,快出來,再不救我我就死了。”
“吵死了。”
饕餮之念悠悠地鑽了出來,化作一團濃黑的煙霧覆蓋在斷口上。
它的聲音聽起來格外不耐煩:“你是不是在南方四腳蛇吃多了?好的沒學會,光學會斷尾求生了?能不能有點骨氣,正麵和他剛一剛。這樣我給你治傷的時候,至少心裏不會覺得憋屈!”
“你又沒有心。”
我小聲嘀咕道。
“閉嘴,再廢話不給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