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出了糕點鋪。
白洛河從我手裏拿過兩大包糕點,放進馬鞍上的袋子裏。
我剛被那個仆婦戲弄,心中有些不大爽快。但想到他還在這裏,就不免隻能把這不爽快憋進心裏,隻讓自己悶得難受極了。
白洛河見我遲遲沒有走過去,不由得有些奇怪地朝我望過來。
“怎麼了?”
“沒什麼。”
我悶悶地說:“我不想去買衣裳了。我不喜歡那些玩意兒,你要是喜歡就自己去好了。”
聽到這話,白洛河雙眉一皺。
我知道因為方才那事,他心情不大好。
原本我也是存了讓他開心的心思才會提起來這鋪子的,可誰知,這鋪子裏的仆婦竟然就戲弄了我。霎時間,我也沒了讓他開心的興致,便自顧自地朝來時的路走,想要自己走回白家去。
但沒想到,這一次,白洛河沒來拉我。
他的聲音在我背後冷冷響起:“嶽小群,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回頭,有些好笑地問他:“怎麼?果然覺得我是個麻煩了?”
白洛河一僵。
見他臉色忽然變得難看,我就知道,這一回我說對了。哪怕像他這樣的好人,也隻不過是普通的好人,決計不會和我這樣的怪物混在一處。
這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雖然活得肆意,但我還是識趣的,自然不可能明知道他的心思,還硬要和他混在一處。
於是便灑脫地朝他揮了揮手:“這幾天多謝你的照顧了。”
說完,就縱身一躍,也不管站在原地的白洛河臉色有多震驚。
可心中卻早已打算好了,他既然不要與我一處,那當時就不該招惹我。但如今他招惹了,那麼今夜,我必要取他的小命。
畢竟,活著總要吃飯的不是?
再說了,他這麼香,不吃白不吃……
“你想得這麼透徹,為什麼現在還要哭呢?”
“我也不知道。”
我躍進偏僻處,拉出袖子擦幹莫名其妙的眼淚。
饕餮之念從我的心髒裏鑽出來,融進陰影裏,悠悠歎道:“自從來到胤都後,你的心裏就亂糟糟的,住得我格外不爽快。”
“不爽快你就滾,正好我也可以不受你的折磨。”
它桀桀笑道:“這就難了。你忘記了?我們定過契約的,你不死,這契約就解不開,你一輩子都得和我捆在一起。”
我笑了笑。
當年為了快速得到擊敗嶽不平的力量,我與饕餮之念定下契約,修煉邪法,將自己變成了半人半靈的怪物。但沒想到,如今邪法大成,回到胤都,嶽不平竟然早就死了。
直把我襯成了一個傻子。
饕餮之念能夠讀我的心思,但它根本不在意我是怎麼想的。
見我不理它,安靜了片刻後,忽然又說道:“我見剛剛姓嶽的小子有些有趣,是你的同族?”
“不知道。”
我搖搖頭:“大概是吧。可我都已經離開嶽家七十二年了,也許就是在我離開後出生的小輩。”
說到這裏,我有些疑惑,問它:“嶽不平已經死了,嶽家也沒了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難不成他是嶽不平老死前生下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