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明顯擔憂的眼神,林溦再次說:“我真沒事。”
“我不會讓你白挨這一巴掌的。”
顧廷徽滿眼都是心疼,語氣和態度都很認真。
直到醫生過來,按著顧廷徽的要求,給她詳細地檢查了一番,確定除臉上的傷之外沒有其他問題後,這才著人去藥房拿了盒活血祛腫效果最好的藥膏過來。
至於上藥的事,顧廷徽也不需要假手他人,拿過藥膏後,就用手指摳了一塊出來,小心翼翼地塗在她臉上。
“要是疼別忍著,現在這裏沒其他人,在我麵前喊出聲也不丟臉。”
顧廷徽盡量放輕手上的動作,說完還幫她輕輕呼氣,小心謹慎到不行,仿佛是在對待著一件易碎的珍寶一般。
瞧著他這過分緊張和小心的模樣,林溦有些無所適從,耳根處不自覺傳來一陣燙意。
“我都說了,真沒事。就是挨那一下的時候有點痛感,現在左臉和右臉的感覺一樣,真的不疼。”
她的痛感神經不如常人那般敏銳,可能也是因為身體成長階段承受過太多來自外界的傷害刺激,大腦開啟了自動防禦機製提高了忍耐度,抑或是說麻木了。
所以隻要不是骨折斷腿身上豁口子,平常程度稍微輕一點的傷她真沒什麼感覺。
“可我心疼。”
顧廷徽是出於真心並且很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的,當他看著她明明受了傷,卻還若無其事地笑著跟他說不疼的時候,他除了心疼之外,還有些生氣。
“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他說。
“什麼?”
“如果下次還有類似的情況,而我又不在場,別人動手你記得躲開,就算躲不開,也要還手打回去。”
顧廷徽曲指抬手在她腦袋上輕點了一下:“不要像個包子似的,打罵都不知道還擊,誰都能捏兩下。”
在他說完這句話,並且配之這順其自然的動作時,不僅是林溦,連顧廷徽都為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這番似曾相識的話和動作而愣了一下。
林溦抿抿唇,想到了些往事,微斂下長睫,輕聲囁嚅:“知道了。”
顧廷徽也在那一瞬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怎麼在那一刻讓他恍惚中感覺眼前人和記憶中的那個小不點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不過他又很快驅散了這一想法,他不應該把兩者結合在一起。
林溦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也不想讓自己產生這樣的錯覺,再禁不住地去她身上尋找和另一個與她完全無關之人的相似點。
這樣不管是對林溦,還是小不點來說,都很不尊重。
顧廷徽收起這點發散思緒,繼續專心地幫林溦塗藥,想到上回在西苑她給自己上藥的粗暴手法,他忽而搖了搖頭,嘖了聲。
林溦也收起了因為往事浮現而湧上心頭的一些情緒,覷了他一眼,“你嘖什麼?”
顧廷徽沒立即回答,看了她一眼,又搖了搖頭。
林溦警覺,以為他發現了什麼,但看著又不太像,便故作淡然,涼聲道:“你再搖頭把你頭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