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說完便讓那賈代儒代為擬了奏折,寫明一切事務,隻道自己染了奇病,擔不了這爵位也擔不了族長自請告老返鄉。
賈代儒擬完又呈給賈母看了,賈母看也沒看便擺擺手道:“這便是了!”
賈母一時也反應過來,倒是這眼見剛剛才站了太子這頭,便受了這當頭一棒。
之前要說賈府一直還是明哲保身的,也不想明確自己站那頭,那四王八公雖然捆在一起,也是站的是老臣這一派,都是些開國遺老。
這裏邊大多是站太子的,隻是並沒有言明,因康熙前幾年打壓明珠和索額圖言下之意便是要打擊朋黨。
誰來傻拉吧嘰去站隊,這才消停了幾年,現在這太子和大阿哥又鬥上了。
其它幾家哪一家是省油的燈,四王八公之前賈家還能排個數一數二,可到這一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賈府倒成了墊底了。
之前還有寧國府這個賈府的長房頂在前麵,輪砍頭也該先輪到寧國府這邊吧,現在好了,上麵一個摞攤子走人了,以後有啥事便是由榮國府一應上前頂著了!
賈母想到這層便又歎了一口中氣,盯了一眼旁邊嚇得不敢說話的薜姨媽道:“你且回去吧!先消停一陣日子罷!”
薜姨媽一聽,便捂著臉抹著淚地由丫鬟婆子扶著走了。
眾人一見事已至此,既然賈珍自己認了罪,又自削了爵位還有什麼話說,倒是沒想這個時候的賈珍當是還算清醒了一回。
一幹子人也就一邊勸說著一邊拉了柳湘蓮走了!
鬧這一出,沒想到撿了便宜的卻是那賈璉!
賈璉這頭也嚇得不輕,這尤家可不敢再沾惹了,遂回了家便與鳳姐說了這事。
鳳姐嗔他一嘴,便道:“你可是還敢養在外麵?”
這事鳳姐老早便也知道了,隻是懶得管理,現在她隻想著她肚子裏的兒子。
“不敢養了不敢養了,我這就叫人打發了去。”
鳳姐冷笑一聲:“現在你擔了這族長的職,若是再不收著你那性子,當真最後搞得和珍哥兒一樣,你便有得好了!”
賈璉遂皺了下眉頭,“你且說說這尤二姐該是如何為好。”
鳳姐便道:“若是個好的,我也不攔著你接進府來,你自己也瞧見了,那尤老娘緊趕著賣女兒,把那寧國府搞得烏煙瘴氣,你還緊趕著上前撿人家的洗腳水,以往也就罷了,你現在擔這職,以後還要襲爵,你就這般不願上進,你便看在你這條命當是要不要了?”
賈璉也後怕起來:“我原也不是那樣的人兒,隻因你醋意恁重了些,才鬧得我這養成了以偷為樂,尋思著越是和你對著幹越是有趣味似的。”
鳳姐啐他一口:“合著還是我的過錯了?”
賈璉嘿嘿一笑:“我這次便也學乖了,我學乖了。”
“你能學乖?你之前在揚州快活,犯的事誰還不知!”
賈璉一聽便也尬在當場,臉皮子便有點掛不住。
鳳姐便道:“你自個不作賤自己命便可以長久些,你若不為自己想也為我這肚子裏的兒子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