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當家理事,鳳姐是不缺威嚴的,手段也算凶辣,隻是雖有雷曆的手段,但也架不住這些惡奴們欺上瞞下。奉她便捧著她,說個一兩句好聽的便不知雲裏霧裏,也辦了不少壞事。
比如在那鐵檻寺時占著自己的手段,為了幾千兩便幫著辦了壞事,還不是賴不住那尼姑子的奉逞挑唆。
這人啊,一旦有了權利,便容易濫權,別說這樣大家大世的府宅裏,管著幾百號人的生死,有些人哪怕管幾個人十幾個人也容易上頭,有人一吹捧便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鳳姐管家隻是一味地用著手段和狠絕來壓製下麵的人,但卻自個兒又沒有立個好的頭兒。
若說這一府子的家奴,下麵人的行徑就是看著主子是個什麼人。都說那狗養久了也會隨了主人的個性,主子是什麼樣,府裏的奴才便是什麼樣。
主子不明事非,喜好吹捧之徒,那下麵的奴才們自會隻留下那些阿諛奉承之輩。
這賈府上下,男人便不說了,從上到下沒個正經骨頭的,吃喝嫖賭,逼良為娼,喜大驕淫,無知貪吏無不一樣占全了的,這下麵如何不養這樣的奴才?
寶玉雖然稟性不是個壞人,也沒沾那些世俗之氣,但在這樣的地兒生活著最後也一樣養得隻喜富貴享樂,失了進取之心。別說讓他想著黎民百姓,隻叫他勇於承擔他的那些諾言他也辦不到。
但凡一件事,需要他去吃點苦或是要吃點風險才能辦到的事他便退縮不前。
即如上一世的寶玉,雖對黛玉從頭到尾也表露了真情實義,可是他卻沒有勇氣去給父母和祖母提過一句自己想娶黛玉的想法,更不要說為了這事爭取個一二了。
他隻想著若是去提了,定會被賈政責罵或被王夫人責罵失了歡心,所以他不會提,隻想著占著祖母和母親的喜愛享受富貴罷了。
這些主子要麼凶,要麼弱,要麼貪,要麼憨,可不是讓這些奴才見機吸血嗎?
隻說那寶玉下麵的幾個小廝丫頭,仗著寶玉不怎麼管事,又是個沒個主見的主子,個個皆敢欺到他頭上了。
自個兒身上的東西常被小廝們莫名其妙地就擼了去,奴才們偷了東西當主子的也不處罰,還一味地幫著瞞著,若失了賞罰那便失了章法,沒了章法也就不便於管理。
黛玉今兒個一應地將賈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打亂了重新分配了一回。
每房裏都有新人兼著舊人,那些老嬤嬤確無法管教的也都一應打發了去,哭天喊地的打死不願走的,便拖下去一頓嚴查,一查便是一堆爛事,打死一百回也是有的了。
合著不鬧不搶的聽從吩咐自個兒願意走的,黛玉皆每人給了五百兩遣散費,這一下,那些老仆也便沒有什麼再說的了,都乖乖地聽從黛玉安排了。
眼見黛玉安排完了,平兒才默默地點了點頭道:“若是府裏都能有格格這般的手段,怕是也少些驕縱的奴才。”
黛玉笑了一下又對著剩下的人道:“如今府裏出了大事,又一時遣了不少人,大家手裏的活恐是一時會番上好幾倍。所以剩下的,每人可領二十兩作為補償。賈芸明兒便著手去從新買些奴婢進來,先放我格格府由宮裏的嬤嬤教了規矩了再放過來。格格府上的人,林管家先安排一些過來先幫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