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回見著,閣下就送我這般貴重寶貝,我怎好不以禮回贈。”說話間,任意就從腰間取下玉佩。
話說此玉佩也有來頭,乃是其父---石頂富盜掘而來。瞧著玉佩紅透圓潤,索性就藏著當作寶貝留給任意。
標俊年輕男子立時起身接過,凝眸細瞧。隨之,搖頭晃腦。“寶貝……寶貝,果然是寶貝,此玉佩質地不似中土所產,應是來自西域,公子厚愛,在下受之有愧。”
一對年輕男子就在窮鄉僻壤的山林之中互換著價值不菲的寶貝。且,標俊年輕男子慧眼識珠,輕易認出石任意腰間所配紅玉的來曆。
當然,任意卻不知曉此玉的來曆,隻當是父親花了大價采買而來。
客套歸客套,標俊男子還是收下了任意贈與的玉佩。二人這便互報了姓名。原來,麵前標俊男子姓何,名曰重越,乃外鄉之人,打此路過,正欲遠足,不巧誤入山林,迷了方向。
二人越說越投機,竟個忘了何重越尚未午膳,但聽見重越腹中饑鳴,任意猛然間才相問。“重越賢弟,你還沒午膳?”
“唉!”何重越點點首,垂眸無奈道:“迷了路,哪裏知曉酒家何處呢?”
“這山林之間哪有酒家?好賢弟,你等著,我雖備了食材不多,也該拿來讓你先充饑,一會由愚兄做東,請你去酒家好好飽食。”言語之間,石任意已起身就去取來幹糧,不過就是兩塊燒餅而已。
雖然吃食粗淡,然對腹饑之人而言決計堪賽佳肴。就著茶水,迅疾用下,略覺著腹中好過了幾分。
拾掇妥當,任意便引路與何重越一道去往酒肆。
……
“嬌吟之聲一路不絕,小姐,你這男子裝扮又有何用?”言罷,丫鬟---彩雲掩口偷笑。
“那當如何,我不言語了就是。”於瑤素滿頭香汗,總覺著腳下無力,為了愛郎才不惜女扮男裝如此艱辛離家出走。
一身褐衣,戴著頭巾,花容抹了塵灰,不再塗脂抹粉,小姐家的容顏就有了俊俏男子的幾分模子。
尋常,她都坐轎子出門慣了,這會四方奔走,居無定所,自然不宜再坐轎子了。為了打探張公子下落,主仆二人但凡聽來一絲一毫的消息便沿路追尋下去。
今個,主仆二人從縣城朝鄉間行來,到了一座山林,障去路程,隻好硬著頭皮穿越此山。不過,幸好,峯脅彎曲,路途卻是極好辨識。想來,這裏村人必然來往,打這兒前行就能走出山林。
長途跋涉,主仆二人行囊不敢攜帶過重物什,但即便如此,丫鬟彩雲褡褳在肩頭,於瑤素僅僅手中提個包袱而已就累到小姐一路嘰嘰咕咕,絮叨不住。
本就知書識禮,不善活計,這下可好,一路艱辛,就算行步都要無力邁腳,小姐家也該體悟出人世間的艱難了喲!
“彩雲,我渴了。”於瑤素呫呫言語。
“聽到了,哥哥。”彩雲應話。
主仆二人為了掩人耳目,故意以哥哥、弟弟相稱。
噗嗤一笑,彩雲跺跺腳,搖搖頭,停下腳來,放下褡褳,從中取出一柑橘,就遞去小姐的手中。再道:“哥哥方才說過不再言語了,怎地轉眼就忘了?”
接過柑橘,瑤素沒心思與其逗趣,這份光景,真乃活生生遭罪啊!或是觸景生情,一壁撥開柑橘,頃刻就流出珠淚。
情知小姐心裏苦,怕是瞧見柑橘又想起什麼來了,彩雲索性不再逗趣。寬慰道:“小姐啊!你就別感傷了,路途遙遠,且還不知此行能不能找到張公子,你我方才離家一日,你就這般,那往後天天如此勞苦,小姐如何自處?”
吸了吸瑤鼻,勉為其難透出一絲苦笑。橘瓣送入口中,貝齒皓白,輕輕咬嚼,那酸甜的滋味就穿過喉道,流入腹中。略頓了頓,蹙其眉來。“再難行的路我也要行過,再遠的地方我也要趕去,為了張郎,我定然把持住自個,彩雲莫要替我擔心了。”
小姐如此說話,彩雲還能說什麼?她點點頭,提起褡褳上了肩頭,而後道:“小姐,趕路要緊,一旦遇著牛車、馬車的還請小姐乘坐,不受行路之苦。”
她亦點點首,對丫鬟---彩雲的細心還算滿意。遞來一橘瓣,是給彩雲的。
互視一笑,彩雲從未如此備受主人愛護,心下別提多甜,笑意連連,嘴巴張開就吃下橘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