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任意回首憨憨一笑,算是謝過,殷五娘瞧著麵前俊雅脫俗的石任意亦比之親兒子還要喜歡。
適意含笑,轉身就回了庖房,這兒石頂富仍在垂首用早膳呢!
撣撣衣裳的灰塵,殷五娘端起粥來站立一旁才敢受用。
石頂富心思深重,他亦念在她與孫桂花交好,遂待她幾分客套。“五娘請坐下用早食,莫要見怪。”
“不可,不可,石大哥別管,我到你家來是做下人的,怎敢與主人一道上桌用飯呢!”“嗬嗬嗬!”殷五娘活泛,相貌雖然無甚可推敲,普普通通,但她來了石家之後,石家父子都與她和睦。
“怕甚麼?我讓你坐就坐,我可沒當五娘是下人,你坐下吧!”石頂富說話竟個抗聲了起來。
那殷五娘想想曾經,她趕來石家都算客人的,如今孫桂花不知所蹤,她受石頂富雇傭,既是下人,也能算得上是半個客人。也好,石頂富發話了,她還扭捏個甚麼?
坐下是坐下了,但她在石頂富麵前可再不似昔日的那份客人模樣,坐下亦弓著腰,低著頭,輕聲輕氣的,小口小口用早食。
這三個月裏,石頂富亦甚少去縣城,甚少去見鄭杏娘,去一回,丟下十兩、二十兩白花花銀子便歸來,心心念念著兒子秋闈大事,家中孫桂花這個女人家又不知去向,他一個中年男子,沒個女人家在他耳畔嘮嘮叨叨,也沒了女人家和他卿卿我我,這份忍耐怕是快要令他無法再忍耐下去。
擔驚受怕,就不知何重越甚麼時候突兀趕到他石家,不僅要替他父親報仇雪恨,還著斷了擘指,這仇上加仇,石頂富怎敢長此以往安心留在壩沿村?唯待兒子一舉高中,當了官,他便隨兒子離開,到那份上,有了官家那些個手下護著,他---石頂富才敢無憂。
約略是隨意抬首多瞧了眼殷五娘,今早便無形之中好似生就莫名臆想,這殷五娘好似是孫桂花歸來,正坐在他的麵前用早食。
他想避開,不去思念孫桂花,但,兀地,心下生出一股惡念。即使他已然垂首,再用完最後的稀飯,打算出門去賭坊。
“五娘,我石頂富待你如何?”
殷五娘噙笑點首。“哎呀!多虧石大哥雪中送炭,替我家度過艱難。”
“嗯!你說桂花究竟去了哪裏?為何一直不歸?她是不是遭逢了甚麼?”
殷五娘就怕他提及孫桂花,因著孫桂花一旦歸來,還需她留在石家當傭人嗎?“這……這我哪知她去哪了呢?按說桂花也真是,好端端的,就沒了人影,丟下夫君、丟下繼子,這心怎麼想的喲!”
石頂富猜測,或許,孫桂花厭倦了他和石任意,在他父子二人離開之當口,下定了決心,一去不返,如今恐已遇上可意的男人,嫁作人妻也難料。
但,猜測而已,僅此不可定論,他仍然托人四方打探。
“五娘,你家男人待你如何?”
他怎會好端端問起她家男人呢?受雇之人,也行石頂富好意相問,殷五娘遂直言,憤憤然道:“哼!那個沒心肝的,隻管吃喝疏懶,家裏的瑣事他一概不問,好似這銀子能天上掉下來,不愁撿到,若不是石大哥這會雇傭我做下人,我家老小就差去沿街討飯的命了。”
“哦?”石頂富怎能不知,窮苦人家的艱難,他到了作奸犯科的地步,皆因活不下去,才鋌而走險,也是自個謹慎過人,官府一直都難查出他的惡事來。
“石大哥,你放下碗筷吧!去賭坊玩兩把,這兒就交給我好了。”殷五娘依然噙笑。
還別說,殷五娘相貌平平,這笑起來好看了許多,也似花兒一般勾起了石頂富的邪念。
突兀,石頂富從袖中取出十兩白花花的碎銀。“先前,我應承過每個月把你三兩銀子,從今兒起,我每月再多加十兩。”
殷五娘瞧見白花花的銀子那是喜不自禁,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