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石頂富疑神疑鬼,慌不擇路躲在一隅,那邊則是石任意四處尋人未果,踅回劉大家中。
此刻,劉大已歸來,與石任意見上,相問明了,遂讓他坐下,繡娘沏了茶來。
劉大神采依舊,榮光更是煥發。目下,還來不及說及其他,隻為方才石頂富瘋瘋癲癲奔走而去讓人不解。
“任意兄弟,那人便是你父親?他......他怎會說繡娘與你娘親一模一樣?”
“不錯他正是晚輩父親,晚輩真不知為何娘親與我過世的母親一個模樣?家中又無畫像,我無從知曉。”
繡娘聞言,飽含閔閔之神色。當然,她所在乎的如今的兒子這番煞白麵色。“意兒,你父親沒看錯!世上巧合的事難免,我與你親生母親或許真的一個模樣,說來,哎!其實,又有淵源。”
她一席話道來,石任意與劉大都盯著她,正是她所說的淵源。
從袖中取出汗帨,原來她已泣不成聲,淚如雨下。“意兒,我......我先前也沒料到,你說自幼便喪母,從未見過母親的模樣,隻在夢中見過,遂認了我做你娘親,我......我以為上天眷顧,在我這般年歲送來這麼個才華橫溢,又乖巧懂事的好孩兒,殊不知,這都是老天的刻意安排。”
聽言的二人分不清因故,麵麵相覷又瞧去她。
“繡娘,你這話我都聽不明白,不妨直說了吧!”劉大急忙啟口。
她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淚兒止不住,悄愴不能停。“好吧!意兒,你聽我說後你就明白了。其實,我不是你母親......”
“對,繡娘怎會是任意的母親呢!”劉大又插言,他與繡娘相識不足一年,對她過往真的隻從繡娘的口中所得,並不能全然斷定她就沒做隱瞞。
情知此番時刻,劉大也急於弄清緣由,繡娘也該道出真相,否則,全都陷入疑殆之中。
淚眸看去劉大。“官人,我有些家事從未對你說及,事到如今也該告知你。”
因著,他亦疑惑,這會繡娘說話緩慢,亦未說個明白,劉大聽言,心下咯噔一跳,暗思:該不會她真的就是石頂富的婆娘,隱姓埋名來了縣城,之後和他---劉大有緣見上?
還未等劉大心裏亂糟糟的時候,繡娘便欲一五一十道出疑團的真相。於是乎,她又淚眸瞧去石任意。“意兒,你往後就別喚我娘親了。”
“為何?娘親......你......孩兒有幸遇上娘親......你,孩兒並非......隻是......”石任意已語無倫次。
繡娘紅著眼圈搖搖頭,含淚卻慈藹含笑。“好孩兒,我知道你的心,但我真不是你親娘,你......你從今往後就要改口喚我姨母了。”
“姨母?”“姨母?”石任意同劉大幾乎異口同聲,都陷入難以置信,又慢慢明白了什麼。
“你......”劉大一時隻呆呆右手食指指向繡娘。
“不錯,我聽父母二老提及過,其實,我並非椒城人,是一對討飯的花子所生。”
“外公、外婆!”石任意自然知曉,他的外公、外婆便是沿街乞討的花子。
“是啊!也是我的親生父母。不過,父母二老自個都難活命,在我與同胞姐姐之間他們選了姐姐留下,繈褓之中不足數月的我就送了人,以圖各自活命。後來,我被縣城一對負販夫婦收養,也即是我的養父母撫育長大。”
大抵該知道了些,原來,眼前的繡娘是自個的親姨母,難怪與自個母親相像,連父親都弄錯了。
然,他記得父親說過,外公外婆帶著父親沿街乞討才留了條小命,按說父親兒時與外公外婆形影不離,怎會不知母親還有個妹妹呢?石任意便將此疑惑一並問來。
繡娘蹙起秀眉,淚不幹,又釋疑。“這我真不知曉緣故了,興許你父親那時年幼,你外公外婆將你姨母我送人之後無心再提及,從此我......我就全然被大家遺忘了。”
或許,繡娘悲傷不歇的緣故與自個苦命的遭逢有關,心生淒涼,但,如今真相大體都明白了,她也該問清任意家中的境況。
“意兒,你跟姨母說,你外公外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