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賭徒兄弟真的惱了,匕首就此抵在石任意的喉結之處。“你把我二人看做要飯的花子,隨意幾十兩就打發了?小子,你聽好,我最後一次說你聽著,不把我兄弟一百兩銀子,你的小命就沒了。”
果然顯效!石任意哪有心思聽他說些什麼,他將此刻當作一次買賣,獨個有模學樣討價還價的法子,這賭徒兄弟真個就將三五百兩銀子給要到一百兩。他心下暗喜,做買賣他已自學了幾成。而,到這會,他仍不肯鬆口,還想繼續討價還價。
“二位大哥大人大量,我家真沒那些個銀子,三五十兩不夠,頂多我再去借個三五兩,湊足五六十兩銀子已算是要了我半條小命了喲!”
“你這混蛋!”賭徒兄弟上前便是一腳將石任意又踹倒在亂石之上。“好個奸詐之徒,枉我兄弟誠心放你歸家,你卻跟我們談買賣似得,真不把我兄弟兩當回事了?”賭徒兄弟惱怒之際又一把抓住了石任意的胸襟,惡眸狠狠盯著。“小子,你看看我的刀,它可甘心就五六十兩銀子?”
或許,天生無畏,在惡人麵前石任意卻淡然無慮。“買賣歸買賣,動起手來算什麼?”
“你......”
賭徒大哥一把就拉開了賭徒兄弟,他這會反倒擔心兄弟會惱怒而真的殺了這個年輕後生。
瞧著躺在亂石之上的石任意,賭徒大哥出乎意料的對他一笑。“嗨嗨嗨!我說小兄弟,你就爽利一回吧,瞧把我兄弟都惹怒了。我們二人不是來討飯的,你湊不齊銀子,家中可有珠寶首飾,也能抵數。到時,我們得了錢財便放了你,豈不各自相安無事?”
他雙眸翻了翻,不瞧去那賭徒大哥,心中揆度,有了說辭。“也好,一百兩就一百兩吧!不過,二位可得忍耐個十天半月的,那時別說一百兩,一百五十兩興許也能湊齊。怕就怕......就怕二位等不及啊!”
石任意戲言打諢,一壁還在想法子如何逃離。
但他不知,賭徒兄弟真的惱了,對賭徒大哥附耳嘰咕了兩句,那賭徒大哥似覺著為難。而後,賭徒兄弟又附耳說了一氣,賭徒大哥才抓耳撓腮點首。
當然,石任意聽不見二人如何何盤算?他不過試探試探,練習買賣人討價還價的訣要而已。想來,二人求財,必然急於求成,若與之周旋得法,少把些銀子脫身自不在話下。
各人心思各不同,石任意如此盤算,但二人卻真個動了旁個念頭。那賭徒兄弟冷笑近至石任意身旁,躬腰冷眸盯著他說:“好好好!就依你......”
......
一白發老農奔走迅疾,不似素日裏行步緩慢,他因何如此?原來,他一如往常,在山林之中撿拾幹柴,不想,入了林深之處,一茂草遮蔽的空竇之中傳來幽微的響動。雖然詫異,卻告誡自個閑事莫問,若洞中藏有凶猛山獸豈不危矣!,可惜嗎,老農忍不住好奇,手執砍柴的利斧壯膽,慢慢撥開荒草、灌木,隱約光色聚目朝洞中瞧去。待細細觀之,老農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老農拔腿欲跑,可轉念一想,活了一輩子,到頭來怎可明明瞧見一垂死之人卻見死不救?山林密蒙,四下鮮有人至,自個若視而不見,這空竇中人會不會就讓山獸給叼去吃了?
不願招惹事端,至少也要進去瞧個究竟,若那人已死,報了官去便了;若那人沒死,問個明白再做計料吧!
果不其然,單憑厚道的村人老農,他硬著頭皮也會進入空竇之中,搭救人性命,可謂善舉極大。
山洞之中,一位錦衣年輕男子嘴巴被粗布堵上,全身亦被捆縛在一石壁上,動彈不能。老農近旁,又細細察之,發見年輕人尚存一絲氣息。
老農有心積德行善,遂將年輕人給去了捆綁,將他安放在地上。
此刻,這位年輕男子不是旁人,他便是---石任意。
十日前,兩賭徒將他帶入山林,欲圖迫他取來銀子再放他歸去。隻是,石任意卻與他們周旋一氣,至於錢財卻以暫且家中銀子不夠為借口,推三推四,那兩賭徒便將他綁在山洞中,每日來此,保他活命的藜藿送來。然,兩人如何逼迫,石任意卻仍舊打諢般與他二人周旋,種種說辭就是無法湊足一百五十兩銀子。二人皆怒火點燃,對他拳打腳踢,以令他就範,誰知,石任意偏生是個硬骨頭,越是強來他便越是不肯低頭。三番兩次,兩人未從他身上得來一文好處,氣急敗壞之下,二人再也不來了,將他一人捆縛石壁上,隨他生死不顧。這一算,已足足三日之久了。